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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姣举起爪子无声为楼垚鼓掌:好样的姐夫,就是要这样,护妻的男人最帅!
“还是阿垚最懂我。”少商小声说道。
“程伯夫人请我来教导你们,是希望几位女公子都能嫁入书香世家。圣人之言,自当要牢记于心。”
少商嘟囔:“分明是这些世家子弟,整天吃饱了没事干,琢磨这些无用之事。学了这些,既不能让田里多种出庄稼,也不能让冬日里多裁新衣,对民生来讲更无大用途,学了也是无用!”
“其实我觉得,袁夫子说的不错。始皇焚书坑儒,致文史破碎,见闻杂博。由此可见理需辩则明,古今之争也并非全无用处。毕竟总得有人懂得这些。”
袁慎似乎并不在意程姎的回答,对少商说道:“既然女公子觉得这些无用,那夫子我就讲些有用的,为女公子们讲些夫妻故事,也可顺道学学诗词歌赋,也不至令未来郎婿,觉得无趣。”
“你说真的,只需要听故事即可。”
“故事由女公子选,”袁慎看着少商,“是讲金屋藏娇和长门赋的故事,还是凤求凰和白头吟呢?”
程姣一听,直接服了袁慎,楼垚在这儿呢好不好。这些故事没一个好结局的,你这是直接咒人家绝婚啊?
袁慎理了理衣袖,优雅落座,道:“黄金屋今尤在,但长门宫里已无有情人。可见这世间夫妻,初见时个个情投意合难舍难分才成就这段姻缘,但最终,不过是情消爱迟。你以为形同陌路就是痴男怨女的最坏归宿吗?错!女公子是未曾见过,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的怨偶,这世上伤你最深之人,恰恰就是,你以为可以相许终生的,良人。”
袁慎话未说完,程姣已经恨不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是诅咒吧,诅咒吧!袁慎他至于吗,他不对少商示好不上门提亲,现在佳人令嫁怪得了谁!
一堂讲学让众人苦不堪言,听到袁慎说散学时,全都如逢大赦,遛得比兔子还快!程姣捶腿的功夫,学堂里竟没人了。
“女公子还不走,是有问题请教本夫子吗?”
“并无,只不过腿麻而已。若夫子觉得打扰,我这就...”
“无碍,本夫子倒有话问女公子。”
“问我?夫子请说。”
“女公子是真心觉得,嫡长子制最为重要?”
“夫子,我觉得你我,乃至朝臣的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朝陛下。”反正最后打破脑袋都要选出一个皇帝的,前朝元帝是嫡长子也仁厚的很,是以宣帝再不喜他柔懦好儒,最终还是没废了他,可是前朝乱政正是始于元帝一朝。宣帝还有两个儿子,淮阳王明察好法,楚王聪达有才,他们二人治理自己的封国数十年,几无奸介之过。若当时宣帝随便立了他们哪一个,朝政如何会败乱至不可收拾的境地。可朝政不乱,那也就没现在的陛下什么事儿了。
袁慎神色复杂:“你倒是...有点见识。”
程姣难得在大佬面前装一回大佬,嘚瑟道:“以人为鉴可明得失,以史为鉴可知兴替。”
袁慎看程姣得意的样子,道:“就你那点学问,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反正我又不嫁世家,粗略懂一些应付应付就够了。”
“为何?”
“因为不想嫁你们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的迂腐文人!”程姣说完手脚并用跑了出去。
几日过去,萧夫人的病好了,但她的心病却没有,这人若是之前什么都不知,那是想也不会去想的,可如今她知道了凌不疑和袁慎都对少商有意,就忍不住会想上一想。将二人的家世品貌和楼垚一对比,越发想退婚。可瞧女儿和楼垚甜甜蜜蜜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叹过一口长气后,只能不再想。萧夫人究竟是果决之人,无益之事想过便撩开手去,便加倍用心的筹划婚事。
按着此时的习俗,定亲之后两家便要各自设宴,延请各家的亲朋来聚,顺带将未来的郎婿新妇拿出来亮亮。程家在都城亲友不多,连同僚带上司外加万松柏拖来的添头,另几个心腹部曲及其家眷,也不过凑了台三四十人的中等筵席。待楼家设宴那日,楼府门前车舆比肩,顶盖如云,从进门到厅堂间这段路,就不下五十人对程始夫妇道喜,程始忍不住偷偷叹口气:“瞧人家这气派,这声势!”
楼大夫人似乎忘了之前少商来楼家时的不愉快。远远见了程家人就摆出笑脸:“哎呦,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楼大夫人。”
“程将军。”
双方刚见过礼,楼大夫人就冲少商招手。“少商,过来,我引你见见家中长辈。这位按照辈分,要叫老舅母。”
少商对这位头发花白的妇人乖乖行李:“老舅母安康。”
“回来!”少商行礼后想退到萧夫人身后,结果又被叫住。
“楼家新妇见长辈是要行全礼的,来人,取跪垫来。”
程姣知道这楼大夫人是要给少商一个下马威,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萧夫人挡住,只见萧夫人冷笑:“楼家的规矩还真是不少。”
“我楼氏本就是钟鸣鼎食之家,自然与那些草莽武将不同。”
“大伯母是说楼家新妇见长辈需行全礼,不过我与阿垚未成亲,楼家这么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