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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副任性模样:“有本宫在,大司马算个什么东西?”
纤指撷茶杯,白玉贴朱唇,绥宁慢悠悠品了口茶,满脸皆是不以为意。
潘文进再怎么说也是国丈,她身为长公主,为何会屡次对朝中肱骨出言不逊?
虽说李承煜听得很爽,但多少有些狐疑。
仔细一想,觉得多半是因为那条狗,这丫头记仇,是以针锋相对。
眨了眨眼睫,男人又道:“微臣多谢殿下好意,但还请殿下行事前,先同微臣商量。”
神色正经,这人正襟危坐的模样属实像极了当年翰林院里的夫子,绥宁盯着他打量,不由得又在心下腹诽了声“老古板~”
娇唇微抿,绥宁道:“人家也不过是想给你补补身子嘛,今儿个淋了一天雨,不吃点好的怎能行?”
“是是是,都怪本宫考虑不周,可本宫知晓你定不愿意单独上来陪本宫用膳,那只好宴请所有人了咯!”
“说来还不是怪你,都事到如今了,还处处想要避嫌,本宫如此破费,到头来还得被你数落……”
樱桃小嘴叭叭叭地唠叨完,绥宁手指缠绕发丝,盈盈如水的眸子里再度盛满委屈。
这番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可仔细一琢磨,那便是哪哪都不对劲。
什么叫事到如今?
纵使他收下城西那块地,也不过是作为陪她赏焰火的酬劳。
他们之间本就清清白白,毫无瓜葛,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李承煜对她的逻辑十分不能苟同,搞得好像他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样!
为何每回同她讲道理,都反倒是她先委屈上了??
剑眉深拧,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蓦然顿悟:这丫头伶牙俐齿,他说不过她。
轻轻叹出一口浊气,他起身欲走:“时辰不早,微臣先行告退。”
“唔……”绥宁不满意地哼唧了声,连忙唤住,“你怎的又急着走呀,话都没说几句呢!”
“喂,李承煜~~”望着迈开步伐的墨色背影,绥宁加大音量,“陪本宫下盘棋再走嘛~”
李承煜稍稍一顿。
见状,绥宁接着道:“来嘛来嘛,本宫伤财,你难不成还想要本宫伤心?”
“咱们这七日也算同僚一场,你与本宫切磋一回棋艺,就当好聚好散了,行不行?”
说实话,武学和棋艺,都乃昆仑派之绝活,是以,李承煜确实是对此有些感兴趣。
面对这人的盛情邀约,他静默了会儿,到底是转身,坐回原处。
对面的小狐狸霎时笑开了花:“将军真好!”
菡湘二人动作麻利,很快就将棋盘布好。
桌上立着的小香炉里燃了茵墀香,缕缕若有若无的白雾缭绕于房梁之上,香气清新淡雅,有抚平心境之效。
纱幔静静垂落,二人在清幽雅致中对弈,耳畔只余落子的啪嗒声。
相比绥宁,李承煜显然得心应手得多,而绥宁也能觉察到,他多半在让着自己,眼下白子已经快被黑子悉数围困,他才有想要吃掉她的意思。
修/长手指衔住一颗黑子,李承煜正想出击,却忽而袭来一阵更强烈的眩晕。
他眨眼试图清醒,可上下眼皮却愈发想要打架。
眼见男人动作凝滞,绥宁状似提醒道:“将军,该你了。”
眼瞳微动,李承煜抬眸想去看她,可眼前之人已然化为一道朦胧的虚影。
棋子自指间滑落,清脆作响,紧接着,他就阖眼倒了下去。
“三,二,一。”数完三下之后,这男人也一直趴在桌上毫无动静,绥宁便知是药效上来了。
嫣唇深翘,美眸泛光,她连忙拍了拍手。
须臾之后,一群内侍应声而来。
几人将昏睡在案的男人扛起,只听主子吩咐道:“把他的外袍扒了,抬到本宫的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