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二站巴尔的摩二十六

阴暗无人的小巷里, 阳光要到正午才能照进来些许, 落在女人脸上，惊扰走了她的睡梦。

赛琳娜□□了一声，身体与意识还没有从宿醉中醒来，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就是繁华的街道了, 人声鼎沸，熙来攘往。赛琳娜浑浑噩噩地混入人群，就像一个浮萍，跟着人潮流浪去下一个落脚点。

走了一会儿，她渐渐想起来一点昨晚的事情了, 有一个女人向她推荐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 她试了试，大小就像为她量身定做一样, 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不过这天气好像有点热啊。

赛琳娜迷迷糊糊地，想扯扯衣领透口气，却摸不着领子。

新衣服的透气性好像不太好啊。

她被憋得难受, 突然想起来, 那个女人说过，这是连体的, 开口在后颈处。

赛琳娜摸了摸, 在后颈处找到一条缝。

她也顾不上当街脱衣服是否无礼，迫不及待地去摸衣服的开口，想把它脱下来。

但是衣服好像黏在了身上一样，赛琳娜用力撕扯, 拉的皮肤隐隐发疼才把头从衣服里解脱出来。

啊——感觉终于能呼吸了。

赛琳娜长长出了一口气，此刻世界都清晰了一度，而不想之前若有若无地仿佛隔了一层。不过她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尖叫，惊慌失措地远离她。她身边形成了一小片真空的地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吗？为什么她手上都是血？！

赛琳娜恍惚了一会儿，低低的女声仿佛在耳边呢喃，她抱住了自己的头，努力回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说，她在她身上裹了一层皮，皮内侧抹了接触性□□，如果她不能及时脱下来，就会毒发身亡。

赛琳娜只回想到这些，昏昏沉沉的大脑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她已经开始惊恐地撕扯自己身上那一层套上的皮衣，仿佛失去了痛觉一样。

这天中午的巴尔的摩，有女人在大街上撕扯自己的皮肤，仿佛想扒了自己的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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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现场基本没有被破坏。”黛西在看到夏洛克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赢了上去。但是夏洛克连跟她寒暄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警戒线内走。黛西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跟上夏洛克的步伐，想要得到一句他的肯定。

夏洛克却没有体会到她的用心，不过即使他知道恐怕也并没有耐心去成全。

“如果现场被破坏有什么不可抗力的话，警察绝对排第一。”他撂下一句话，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妮可，跟上。”

“我马上来~”妮可悠悠哉哉地回了一句，她落了夏洛克两三个身位却一点也不着急。

很多人没有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经常相处的人，其实对于他不好相处只是来自于对他性格判断的一个模糊的印象，还有点也许没那么糟糕的虚无的期待。仿佛他那种性格可以归入可接受范围的毒舌情商低而已或者说成为他的朋友之后他就会改了一样。

妮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帮助她们认识到夏洛克完全没有这种优点，并且他大部分时间是真的讨厌你希望你最好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去。更何况黛西这种情况，顺便或许还可以换个更合适的目标……

黛西只是稍微挣扎了几秒就立刻跟上了。她自我安慰：毕竟这次是她暂时负责这次现场的侦查，跟着特别探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妮可冷眼瞧着，不急不缓地跟上。她打定主意接下来一个字也不多说，甚至要给黛西和夏洛克相处对话的机会。

不怕你受伤就怕你执迷不悟。

流出来的血在阳光的照射下挥发干涸，形成一股明显的血腥味，隔了一段距离就能闻见。死者是一个年轻女性，侧身躺倒在地上，身体扭曲成一个拱形。她没有穿衣服……或者说她穿了一件完整的皮衣，不过在死者死前的撕扯下已经不在完整，混着血液和真实的皮肤交融。隐约可以看出皮衣上有精致的彩绘，可以想象出，在它被破坏之前，它精致得让人以为穿它的人真的是穿了正常衣服出来的。

妮可歪头看了看，这个尸体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虫茧。

“死者身体器官完整。”

她听见法医一边记录一边念叨了一句。

那么就不是萨皮切克开膛手，是艺术家了。

妮可没有威尔的能力，不过同为创作者，即使领域不同，但都需要丰富的想象和联想能力。她试图揣测‘艺术家’的创作目的。

破茧而出的蝶……在中途夭折……大自然的残忍和美。

这个艺术家似乎很迷恋残缺的美，她自身是不是也有哪方面的残疾？

妮可有些不确定地猜想，全凭直觉，完全没有依据。

黛西积极向夏洛克介绍情况，“死者的是死于□□中毒，被涂在皮衣内侧。”

“安静！”夏洛克呵斥了一声。

黛西讪讪的退了一步，“抱歉。”

妮可出言提醒：“他相信用自己眼睛找到的真相，而不是用耳朵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她那散漫的语气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