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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狂。
从前倒罢了,姚大将军半生只得她这么一个女儿,溺爱孩子是人所共知。
大家伙都给姚阔几分颜面,也就顺势把她姚黄宠得像个公主也似,哪怕她再上不得台面,可众人捧场,硬是让她有了一种野鸡变凤凰的错觉。
可今非昔比,她如今名面上就是个小小的司史,自家娘娘屈尊纡贵,就差亲自过来探问了。
怎么?她竟连面都不肯见?是羞于见人么?
之居坚持要见,对漱玉道:“漱玉姑娘怕是有所不知,我家娘娘和姚司史是闺中密友,娘娘对姚司史十分牵念,只是不大方便,故此让我来,也是想慰藉姚司史孤苦之情。还请漱玉姑娘和姚司史说一声,容我见上一面。”
她不信姚黄甘心当缩头乌龟。
漱玉无奈,只得实话实说:“姚司史不在宫中。”
你别催逼我一个人啊,我也做不得主。
便是想给你通禀,也得姚姑娘在才成。
“……”之居简直更惊讶了:“姚司史去了何处?几时回来?我可以多等一时。”
还真是狗皮膏药,缠上就撕罗不开了。
漱玉苦笑,道:“姑姑就别为难我了吧,你我都是服侍主子的下人,主子有事,何曾会向你我交待?”
漱玉这话并无恶意,可听者有心,之居就像被当众打了一记耳光似的,本就被阳光薰灸的脸越发的潮红,透着刮骨一般的刺痛。
如果不是这几年跟着魏紫焉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罪,她早作颜作色,伸手打过去了。
谁和谁是一样的?漱玉也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姚黄算她哪门子的主子?姚黄是司史,漱玉可也是御前宫女,就算品级上差着,也不该自我作贱到和姚黄以主仆相提并论吧?
漱玉却已经点了下头,道:“之居姑姑,我就不留你了,若是没别的事……”
她不好意思的做了个手势。
这便是逐客了。
之居一口老血几欲吐出来,生生又咽回去,可胸口还在汩汩的往上顶。
几乎用尽毕生的功夫,才勉强打起笑脸,道:“我也该回去向太子妃娘娘复命了。”
就是,就是。
漱玉忙不迭点头:“我也会转告姚司史。”说罢后退一步,行了个礼,匆匆进了延和门。
“……”之居晃了几晃,差点儿没晕过去。
欺人太甚!
之居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忙上前扶她,关切的道:“姑姑怕是中了暑气,奴婢去太医院寻些消暑的药来。”
之居拦住她们,道:“我哪儿就那么娇气了,不妨事。”
她意味深长的盯着延和门看了好一瞬,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景成帝不让姚黄进内宫了。
这里简直是最最最最的安全之所。
有景成帝这尊大佛在这镇着,所有人,都休想靠近姚黄一步。
别说是自己了,就是太子妃,甚至是太子殿下亲自来,姚黄若是不肯露面,就谁也见不着她。
更别妄想拿身份压她,也别指望在言语以及神态上羞辱她,不自取其辱就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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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居像是被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的往回走。
忽听得身后有人叫她:“之居姑娘请留步。”
之居心里一动,一喜,还有几分轻蔑。
到底姚黄还是回过味儿来了,知道太子妃不是轻易能得罪的吧?
这是回心转意,让人来请自己了?
程姑姑紧撵几步,上前笑道:“之居姑娘,幸亏你不曾走远,不然我就要追到东宫去了。”
之居笑问:“程姑姑,什么事?”
程姑姑手里捧着个锦匣,道:“咳,漱玉那丫头是个不懂事的,也是平时□□的不够,不通人情世故,我才听说太子妃娘娘派人来看姚司史,这不就忙着追出来了。”
她把锦匣往前一递,道:“这是姚司史给太子妃的回礼,还请笑纳。”
之居也没当回事。礼尚往来,这是人情世故嘛。
不过她姚黄如今手里又能有什么值钱东西?
再说自家娘娘位份尊贵,什么好东西没有?谁稀罕这份简薄有回礼?
她敷衍的道了声谢,问程姑姑:“姚司史不在宫里?”
程姑姑笑容微敛,愣是生出几分戒备来,她仍旧笑着,可言辞明显有些生硬:“是啊。”
只要一涉及到姚黄,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讳莫如深。
连言辞都极精简,能不多说一个字就绝对不多说。
之居有些纳罕的道:“可是陛下有什么要紧的差事?”
这是明知顾问,程姑姑脸上的笑仍旧高冷而悠深:“是吧。”毕竟宫女无故不得出宫,这是铁律。可姚黄偏偏就出宫了,那自然是陛下亲口吩咐的。
之居打探不出来什么,只得悻悻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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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焉听说之居吃了个闭门羹回来,神色倒还撑得住,早多少年姚黄对她就疏离冷漠,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如今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亲近的起来。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