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bella·
一席之地——他看上去似乎认为答案的确是点头,但他又不愿如此地形容和称呼伊莎贝拉。而另一方面,康斯薇露则在心中劝说着伊莎贝拉——他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伊莎贝拉,他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也从未接触过任何类似于这样的媒体来帮助他消化这个事实。你必须给他一点空间和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我倒是想给他一点空间与时间。伊莎贝拉委屈地在心里嚷道。然而看他现在的这模样,恐怕下一分钟他就得给罗马教廷写信让他们派一个驱魔的牧师过来了。
英国圣公宗与罗马教廷——算了。伊莎贝拉,这其中的区别没法在一时半会给你解释清楚。康斯薇露说。
“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意思是——你从什么时候发现你可以——可以看见——”在伊莎贝拉与康斯薇露争论的几十秒钟内,公爵看上去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些,他似乎不愿再讨论这个能力究竟让自己的妻子在他心中成为了一个怎样的存在这一点,而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部分上。
关于这个问题,伊莎贝拉先前倒是已经与康斯薇露讨论过,她们认为最好跟公爵如实阐明这一情况,否则她们还得杜撰出十几个不存在的鬼魂出来。不然一个有着能够见鬼能力的女孩却一直等到她18岁时才看见第一个鬼魂就显得太不合理了。因此,伊莎贝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从今年夏天开始——那时我生了一场重病。”
“不,公爵夫人,你没有生病。”公爵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语,神情也从那半是震惊半是恐惧的诡异结合转为了担忧,“你是被诅咒了——是的,没错,否则,这样邪恶而又诡谲的能力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一个无辜且纯洁的少女身上。说不定,这又是库尔松夫人的所作所为——”
伊莎贝拉知道公爵正在试图用他那19世纪末的,相比之下显得十分贫瘠而狭隘的世界观企图去理解她所说的内容,尽管玛丽·库尔松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仍然不愿这样一个莫须有而且恶毒至极的罪名被强加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开口辩解道,“我不认为库尔松夫人该为这件事情负责,公爵大人。而且——而且这个能力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邪恶。我不会将它视为一种诅咒,相反,我认为它是一种馈赠。至今为止,这个能力为我带来的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别忘了纽约街头的那个意大利奶奶。康斯薇露提醒道。
“——几乎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伊莎贝拉迅速改口,“事实上,它让我能够圆满了那些鬼魂的愿望——”
“够了——别——别再继续说下去了。”公爵猛烈地摇着头,“那些鬼魂,他们之所以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他们有罪,生前不曾为此而忏悔,未曾蒙主得救,因而不能进入天堂——能够见到他们,并不是什么馈赠,公爵夫人。这令我十分担忧,如果你愿意与柯林斯神父谈谈,我能肯定他可以改善你目前的这种——这种状况。”
说“好”,伊莎贝拉。康斯薇露赶在伊莎贝拉想为自己,想为弗兰西斯,想为杰奎琳小姐,想为皮尔斯辩解而说出任何一句话以前抢先开口了。我们可以以后再与公爵好好谈谈,我们可以让他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但不是今天,不要在他无法冷静理智的思考的时候与他争吵鬼魂究竟是不是有罪的存在,对你也好,对他也好,对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好,都没有任何的益处。
“好,我会与他谈谈,如果这是你希望看到的话。”伊莎贝拉勉勉强强地答应了,这让公爵立刻便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会让伍德明天一大早便立刻联系柯林斯神父。至于爱德华——”
“爱德华怎么了?”
伊莎贝拉登时警惕起来,打断了公爵的话。
“Well,他显然已经不再适合做布伦海姆宫的管家了。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以及健康的持续恶化——”
似乎一旦轮到了爱德华,公爵就变得冷静多了。然而,这一次,伊莎贝拉没有听从康斯薇露的劝阻。
“Bull**!你是因为适才在房间中看到的那一幕才准备辞退爱德华的!”她愤怒嚷道,尽管她内心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此持有的态度,就连康斯薇露也不是完全接受同性相爱无罪且自由这个观念。然而,她内心的怒火由于某种她还尚未意识到的原因而猛然焰火蹿天——如果他们要继续走下去,如果她要认为嫁给了马尔堡公爵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某个声音在她心中执拗地喊着。那么这就必然是一个他们绕不过去的坎。
“我早就有让爱德华退休的想法了,公爵夫人。”公爵咬着牙回答,他看上去仿佛也在压制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但这只让事态变得更加糟糕。康斯薇露仍然在焦急地劝说着伊莎贝拉,但她已然完全听不进去了。
“但你不能否认是刚才那一幕让你下定了决心,不是吗?”
“我这样做是为了爱德华着想,你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宫殿中的仆从得知了他们的管家是一个——是一个——”
公爵突然噎住了。
“是一个什么?”伊莎贝拉站起了身,直视着公爵,在内心发誓如果公爵说出了这个时代用以称呼同性恋者的那个侮辱性的称呼,她便绝不会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