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ot·
是,没有一个公爵夫人您所想出的点子,是对现在的状况有所帮助的。不过,您的确有一点说对了,这的确不是能用金钱直接解决的事件。”
“您的意思是说,即便是想方设法地抓住了那些神职人员贪污教堂慈善资金的证据,也无法争取来他们的帮助吗?”伊莎贝拉吃惊地反问道,从她说起这个点子的语气来看,她似乎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方法。
“以我的经验来看,的确是的。”艾略特继续揉着脑袋,无奈地说着。上帝知道,他最讨厌这种发生在贵族领地上各方利益牵扯不清的事件了——既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又不可能左右逢源地圆满解决,简直是世界上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之一。然而,从伊莎贝拉的语气中,艾略特可以听得出她的确真心实意地想要为那些得不到教育的村民做些什么,他也能理解与阿尔伯特闹僵的她如今孤立无援的这个事实,尽管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也毫无头绪,艾略特还是心软了,决定至少也要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我的经验来看,有许多神职人员犯下过远比贪污捐款更加严重的事情——至于是什么我就不便在一位女士的面前说出了——但即便证据确凿,那些神职人员也能藉由降职调动而躲过惩罚。而您无法保证由教会调来的下一批人员就清廉自爱,恪守规章。腐烂不在枝叶而在根,公爵夫人,要争取到教区对您的支持,恐怕很难。”
“那么市议会呢?有什么办法能说服他们支持伍德斯托克学校继续开办下去?”
“说不准,公爵夫人——”
“您的意思是,的确有可能能说服他们?”
“不,那不是我的意思,公爵夫人。”艾略特连忙赶在希望的火花在伊莎贝拉的眼眸中迸发出来以前,迅速便掐灭了源头。他不禁感到头痛又增加了几分,他天生就不是能玩转政治的材料,要他在几分钟之内就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简直比让他下半辈子不再喝酒还要困难。
该死的,伍德斯托克为何偏偏是一个如此落后的小镇,没有任何赖以支撑经济的产业,也无怪乎那个普威尔市长整天都将主意打在镇子的税收上,要是在北安普顿,那儿的市长只会忙着插手皮鞋产业,哪里顾得上管一个小小的学校在税收上占的比例——
等等!
“也许……公爵夫人您能以更大的利益吸引开普威尔市长与他背后的市议会倾注在伍德斯托克学校上的注意力,并用他们更想得到的利益来换取伍德斯托克学校的存活。”艾略特缓缓地开口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您千万别问我究竟什么对普威尔市长及市议会来说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但伊莎贝拉看起来似乎已经对这个答案感到足够满意了。
“那么伍德斯托克的人民——”
“公爵夫人,请原谅我打断您的话语的无礼行为。”艾略特感到自己的耐心已经彻底消耗殆尽,再也无法继续忍受思考这些事情所带来的焦躁与神经疼痛,不得不伸出两只手截住了伊莎贝拉的话头,“我可以在有关于政治,或者是宗教的方面为您提供我不值一文的看法——然而,当涉及到您的领地,您的人民,以及您作为公爵夫人所必需要肩负的责任时,无论我再怎么想要帮助您,我都不能跨出那一步。那不仅仅是对您的极大的不尊重,也是对马尔堡公爵极大的不尊重。一个贵族,不得插手另一个贵族的领地事务,更不能对其他勋爵如何打理自己的事务指手画脚。想必您是理解这一点的。”
“对不起,艾略特勋爵。”伊莎贝拉立刻便开口道歉了,神色诚恳得看不出一丝失望,“是我僭越了。”
“请别放在心上,公爵夫人。”
书房里登时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所以,这就是您所能给予我的帮助了,对吗?”显然看出了他神色上的烦躁,伊莎贝拉柔声地开口了,“我想要让您知道的是,您或许认为您并没在这件事上派上什么用场,但实际上您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启发和鼓舞。”
“但愿如此,公爵夫人。”艾略特站了起来,伸手扣上了外套的纽扣。他前来库尔松夫人的宅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在一个他本就无意参加的宴会上多做逗留。更何况,每次看到眼前这个叫伊莎贝拉的女孩,都只会提醒艾略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过去爱上的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一个不存在的,虚无缥缈的影子——每每想起,总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而对于这等令人难受的事情,艾略特向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但他终究忍不住,又为着那双抬起注视着他的深褐色眼眸里闪动的光芒——哪怕那只是玻璃的反光,却也不能否认它们有着可媲美星光的美丽——心软了一瞬,重又坐回扶手椅上,感到外套的纽扣深深勒进了他的肚子。
“公爵夫人,我接下来说出的话字字出于自己的真心,上帝可为明鉴——伍德斯托克学校并不是您该插手,也非您有能力插手的事情,我认为,您该放弃那所学校。这并非是说,我否认教育的重要性,亦或者是我轻视您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而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教育对那些村民所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所以他们知道一些历史,会做一些算数,能够使用正确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