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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弟弟若是一事无成,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她以后怎么去地下面对爹娘,弟弟对庄氏而言是一份特殊的责任。
刚才庄氏会突然一下哭成了那样,是因为她心里众多情绪汇聚在一起了,有对爹娘的思念,有对没有照顾好弟弟的内疚,有对用梁家的钱养弟弟的羞愧,有对自己没做好事情的挫败,还有一点藏在深处的委屈。
梁家没有长辈教导她,庄族那边之前多年没联系也没有长辈能开导她,多年积累的压力让她的情绪突然失控。
梁父听着庄氏絮絮叨叨、颠三倒四地说着她的烦恼,心疼的同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虽然她会想这些同今天那个夫人说的话分不开,但更重要的是,他从知道某些事后时不时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有关。
清楚妻子的性子,梁父没有想过对她直说庄庆泽做的那些糟心事,直接说可能会让妻子对弟弟有短暂的失望和生气,但时间久了她可能又会对庄庆泽心软。
不如像现在这样让他们慢慢地疏远,感情淡了自然就不存在心软,就算万一让她知道了庄庆泽做过的那些事,也不至于很伤心。
既然是他们过多的照顾让庄庆泽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梁父就让妻子意识到,不多照顾才是对庄庆泽“好”。
瞧瞧,这不就已经有效果了,她开始纠结要不要继续补贴弟弟。
“庆蓉,当年岳父岳母对我的照顾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庆泽我也一直是当成亲弟弟来照看的,我和你一样希望他能过得好。”梁父面不改色地说,以前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至于说现在,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你今天这样说,倒是让我想到了一句话,救急不救穷。”梁父顿了顿,“说实话,咱们梁家人少,挣的钱够花,一直养着庆泽他们是没问题的,我也不介意,可我没想到这样会让他失了进取心,是我这个做姐夫的没有考虑周到。”
庄氏听着梁父的话思维倒是越来越清晰了,她是总自责没有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却不觉得相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当年娘家确实对梁家多有帮助,但是后来这么多年相公对弟弟可以说是非常照顾了,对待亲弟弟也就能这样了,他从来不介意自己拿钱补贴他们。
“相公……”庄氏看着这个十年如一日疼爱自己的男人,心头的烦忧被幸福冲淡了,心里满满的,好像有他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庆蓉,我的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梁父环住庄氏,认真地看着她。
等庄氏点头,梁父才说:“其实就咱们家现在的情况看,继续像以前那样对庆泽他们不是不行,咱们是姐姐和姐夫,照顾弟弟天经地义。”
“只是我看庆泽他好像已经意识到以前那样不好了,不然他不会突然想说做别的买卖。可能是庆泽他不擅长卖酒吧,这么多年了卖酒他做得没有起色,上次他出门做的布料买卖好像还不错,至少一个新的路子一开始没亏钱就算是挣了,可见他是有天分的。”
“现在庆泽还年轻,白手起家打拼一份自己的家业来得及,两个侄子如今正是成长的关键时期,庆泽这样也能给他们做好榜样。”
梁父不可能继续花钱养庄庆泽这头白眼狼,他虽然话里好像给了庄氏选择,可以让她继续没有原则地补贴弟弟,但是只要庄氏对庄庆泽还有期望和责任感,她就不会那样做。
第166章“囍”
果然,庄氏听梁父的话,眼睛越来越亮,她觉得相公说的有道理,现在庆泽才年龄不大,三十出头,所谓三十而立,自是成家立业,如今弟弟家已成,早就是时候让他立业了,不能再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这厢庄氏在梁父和梁康生他们润物细无声的引导下,终于明白了要对弟弟“硬”起心肠时,曲薏被梁康生带着,连房门都没能进,直接去了偏房泡澡。
泡在温暖的水中,曲薏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因为刚才梁康生说了一句:“薏哥儿,今天累着你了吧,我还有点事要忙,你洗个澡就先睡吧。”
今天是最后忙碌的一天,流水席结束梁康生考中秀才的庆祝就算是告一段落,但是他说他还要忙。
曲薏以为梁康生是真的还有正事要做,所以他把失落压下,收拾心情泡澡休息,招待了一天宾客,他虽然不用干活,但是脑子一直没有轻松,绷着一根弦的,也挺累的。
梁康生当然不是去做正事了,他悄悄回到他和曲薏的房间,把饭前没有布置完的东西拿出来继续摆弄。
红艳艳的“囍”字贴满了窗户,红色的烛台也摆放好之后点燃,床上铺的被子、床单、枕头等等全都换成了红绸,上面绣了鸳鸯戏水、百年好合等等吉祥的图案和文字。
梁康生好歹是经历了两次成亲的人,怎么布置喜床他有印象,还往被子里撒洗干净晒干的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等。
把房间布置得比成亲那天还充满“囍”气后,梁康生把他们成亲那天穿的衣服找了出来,这套衣服当初是洗干净了被梁康生亲自收起来的,这会儿正好用上。
梁康生捧着两套稍微厚重的衣服往浴室走去,曲薏已经泡着澡舒服得差点睡着了,推门的声音都没能把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