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那那汝
被太医打点得当,迈得木里棋的人便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迈得木里棋变装易容,想来也是费了很大番功夫瞒过塞外诸胡的各方眼线偷跑而来,进门便对着宣宗皇帝扑通声跪了下去,委委屈屈的哭诉道:“君父啊,儿臣委屈!您今日也看到了,那个那那汝仗着自己是呼和韩那逆贼的后人,整日里在敕勒川耀武扬威,把俺答、青吉台、几禄等部的诸多英豪收入麾下,领头与我等诚服洛阳的吉囊人唱反调!”
“敕勒川里有些什么事,他们从不以我这个大单于为首,而纷纷对着那那汝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我这个大单于,在敕勒川里名存实亡,容不得受那些人半点尊重啊!”迈得木里棋痛哭流涕,哭得情真意切,委屈巴巴,“君父您今日也瞧着了,那个青吉台的汗博尔孛,对着今日白寨里之战与君父您洛阳那边有诸多不忿,能指着我这个大单于的鼻子破口大骂,但只要那那那汝张嘴,他们便立时安静了下来了!”
“君父,您必得帮儿臣这回啊!不然的话,他们这些有狼子野心的人,今日在敕勒川里处处反我这个大单于,日后出去,便是想处处反你们洛阳那边啊!”
宣宗皇帝听得面色诡异,出声安抚了迈得木里棋两句,然后从从容容地反问他道:“只是这毕竟是你们塞外杂胡的内部矛盾,你们是归附我洛阳,但也毕竟不是我大庄子民,很多事情,朕也不好亲自替你越俎代庖了去……不知道单于你是想要朕如何帮你啊?”
“君父说的有理,”迈得木里棋哭哭啼啼道,“只是敕勒川外的胡人,大多仰慕勇猛之士,而那那汝又是敕勒川第猛士,他们仰慕他,甚至连他是呼和韩那等逆贼之后都不顾了……不过这事儿要想从源头上解倒也简单,那那汝之所以在敕勒川内饱受追捧,除了他正当壮年,勇猛异常之外,还因他当年曾带领诸胡北上,寻觅了新的水草丰满之地,正是如今敕勒川全新的放牧之地……”
“大单于这话,是想让朕也派人帮你找找牧草吗?”宣宗皇帝故意装作没太听懂的样子,皱着眉头叹息道,“可是若是论放牧之事,我大庄子明,多事农桑,怕是也帮不上大单于你什么忙吧……”
“不不不,君父误会了,”迈得木里棋匆匆拿袖子擦干眼泪,腆着脸赔笑道,“儿臣此话,只是想向君父说明,敕勒川内仰慕英雄……君父只消助得儿臣做桩‘英雄事’,儿臣自有办法,叫他们个个的全都诚心实意地归顺于大庄。”
赵显抬眸,与冯毅对视眼,知道这下主题算是要来了。
“哦,那不知,”宣宗皇帝倒还很沉得住气,配合着做恍然大悟状,继续与迈得木里棋东攀西扯道,“大单于想让朕帮您做桩怎样的‘英雄事’呢?”
迈得木里棋吞了吞口水,张目瞧了瞧四下,似乎是有心想避开赵显、冯毅、傅长沥这些闲杂人等……但见宣宗皇帝没有叫他们避讳的意思,也就只好自己巴巴的往前膝行两步,附在宣宗皇帝耳边低低道:“陛下春秋鼎盛,若是只遵循祖上,味做个守成之君,岂不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么?后世史官执笔,也不会觉得这些是陛下您做出来的政绩?何不与我们道,起做出番雄图伟业来呢?”
宣宗皇帝做出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嘴角噙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道:“朕倒是也正有此念,只是正愁着……不知该去何处建功立业好呢?”
“大庄版图辽阔,富有四海,”迈得木里棋激动的双目放光道,“陛下难道不觉得,独独西北边缺了块,很是有些碍眼吗?”
冯毅张了张嘴,时心对这位敕勒川大单于颇为叹服,心道自己昨日所思所想的那些,竟是被这位大单于皆道来了……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倘若说昨日的冯毅尚且觉得此事未尝不可,今日听了迈得木里棋如此蛊惑人心的番话,反倒不由更审慎了些。
宣宗皇帝皱眉沉吟半晌,为难地与迈得木里棋道:“只是无事而大兴兵戈,并非仁主之道……朕就算有心对柯尔腾动兵,也得考虑朝野上下由此事对朕生起的非议……朕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吧。”
“君父不好在明面上秣马厉兵、大动干戈……这个主动兴起战事的千古骂名,不如就让儿臣来替君父背吧!”迈得木里棋听宣宗皇帝这话,简直如正想打瞌睡便有人递了枕头般,高兴得喜不自胜的接口道,“君父只消暗暗助儿臣臂之力,待事成后,儿臣必将携敕勒川与柯尔腾于部尽皆归顺于大庄,届时君父扫目四视,四境之内,皆是君父您的子民啊!”
宣宗皇帝听了便做出副踌躇不决的沉思模样来,皱眉沉吟半晌,回过头来与赵显、冯毅等彼此交换了视线,然后似乎颇为意动般对着迈得木里棋道:“只是朕也不知,你是想要朕如何‘暗暗地助你臂之力’?”
提到这个,那迈得木里棋可太有话说了,只是他也不傻,不可能仅凭着宣宗皇帝这么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便下子把自己的计划全都和盘托出了,只先味哭穷道:“敕勒川内并不乏勇猛的儿郎,打下柯尔腾绰绰有余,只是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白寨里之后,敕勒川耗尽全川之力挤凑了百万金银,孝顺给了君父您们,如今若想对柯尔腾动兵,恐怕这粮草却是最最大的隐患了!”
“唉,大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