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
天音再度落下,是大秦铁骑之所指,兵锋之所向,匈奴异族望风而逃。大秦的旗帜之下,士兵、民夫、徭役等向着同一个目标而进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在整个大秦之中,只有一个声音存在。那便是,始皇帝。
始皇帝二十四年,使公子扶苏与蒙恬筑长城,起自临洮,至于碣石。
东暨辽海,西并阴山,凡万馀里。
“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拄。”
此前因为诸多种种画面场景冲击而灰头土脸的王朗双脚踏立在土地上,稍稍整理了一下歪歪斜斜的衣冠,轻咳两声,方才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民夫们如是指点道。仰角四十五度向天,双手背负于后,一派悲天悯人模样。
古来今来,能够叫百姓们自发改变生男生女观念的又有几个?
如果不是不得已,谁家又不想要男丁而是更愿意要姑娘呢?
长城?君不见长城之下累累白骨乎?
“始皇帝苛刻,岂不闻孟姜女之悲哭?”
王朗复以手抚须,面上一派自得,发出如此疑问。
只可惜,存有风度不足片刻,眼前之光怪陆离景象闪过,王朗忽然间好似是置身于另一国度。
有地图与沙盘自脚下展开,此国度三面环海,一面环山,土地肥沃物产丰美,可谓是天赐之地。唯有一处不足,便是那山脉虽是天险,险峻非常,却有一处缺口,可以直通那一往无前的平原。
只不过那缺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在此设立雄关,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一刻,即便是粗通兵事如王朗,亦不由得胸腔跳动目露奇色。
我上我行!若是能够占据此地方,而后修上一道关口扼住险要,万世之基可成!
然后王朗便看到世事变迁画面变幻,敌人一次次的从那缺口直入平原,将平原上的国家摧毁,而后奴役其人民摧毁其宗庙......
“目光短浅!狭隘!不知进取!”
王朗跳脚,一口鲜血险些自口中喷出。
于是下一刻,声音与场景变幻,是寂静凄清的暗夜里,有妇人辗转反侧,寤寐不能眠。及至第二日天尚未亮,便起身收拾行李为夫君送行。夫妻二人执手相看泪眼,都道是这战争何时结束,这天下何时安定,这打来打去的又当何时是个头。
王朗身处其中,却又好似是置身在此之外。唇角微动,本能的便想要斥责始皇帝之残暴不仁。只是周遭场景再度转变,随着那士兵的视角,王朗却发现此好似是那七国战争列国伐交频频之时。
一瞬百年。
等到王朗再回神之时,却是已然站立在那巍峨蜿蜒的长城之上。
冷月凄清,树影婆娑,脚下的砖石却仿佛仍残留着一道道兵锋与血泪。只不过这修筑长城从来便非是始皇帝专属,早在先秦时期,或为了抵御匈奴,或为了对抗其他诸侯国,列国便已经开始修筑长城。
至于后世传说中之所谓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则为齐国大将杞梁之妻,同始皇帝之所处的时代,并不相同。
齐庄公四年,夺卫国都城朝歌,然而在回师途中东袭莒国,战事不顺。大将杞梁、华周不接受莒国劝降,力战而死。齐庄公退兵,载杞梁尸体回到都城临淄。
杞梁妻哀痛战死沙场的亡夫,哭着到城外迎接灵柩。
庄公派人前往吊唁,被杞梁妻回绝。
杞梁妻认为,丈夫有功于国,在郊外进行吊唁,不合乎礼仪,是齐庄公对丈夫不够尊重的表现。
齐庄公不得已,于是亲自到杞梁家中吊唁。
始皇帝之修筑长城,乃是使人于七国原有长城的基础之上,进一步修建。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伴随着天音落下的,是新的场景与画面再度生出。
始皇帝三十三年,蒙恬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长城,因地形,用制险塞。
沿河置四十四县,移民垦守。
次年秋,始皇帝复命蒙恬军北渡黄河,取高阙,攻占阳山、北假。
置九原郡。
凄清的月色撒在斑驳的城墙之上,于那一幕幕有如实质一般的画面之中,老年汉武帝刘彻站在那砖石之所筑成的城墙上开口,将目光望向远处的辽阔草原。目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长城啊——”
指尖自那城墙之上抚过,开口,老迈帝王的口中有嘲讽,有回忆,有暮气,更有傲视天下的自信与强大。
恰如同猛虎,虽老,但余威犹在。
“秦修长城,汉修长城。始皇帝逐匈奴,朕亦逐匈奴。”
“后世史书工笔,赞扬也好,诋毁也罢。”
“罪在当代,利在千秋。”
长城的存在是为了防御,抵御匈奴的入侵,却从来不是为了固关自守,将整个华夏大地圈在屏障之下。
汉初,匈奴趁华夏内乱而崛起,越过蒙恬所筑之长城而同汉军以战国秦、赵、燕长城为界相对峙。
因长城年久失修,北方守军稀少,所以匈奴能够不断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