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叶白琅
么多事?”
伺候起居也就算了,听话也勉强能听——凭什么还得跟着这骗子上课?
学什么,学怎么诈骗吗??
“学不学吧。”这骗子嘴脸险恶,赖在他肩膀上,奄奄一息地吸氧,“要是不学,我跟你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你弄条小船,把我放江里飘走……”
叶白琅快疯了:“学!你能不能闭上嘴休息?!”
这骗子是不是以为他眼瞎?!?
明明脸都白得没有血色了,眼睛模糊上一层翳,吸氧都拉不回那些乱跳的身体数值,乱七八糟的警报就没停过。
已经难受到了这个地步,到底为什么不睡觉、不闭眼、不闭嘴,还在这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听见狼崽子暴跳如雷的炸毛,祁纠绷不住地乐了一声,总算见好就收:“能……”
他顺手关了节能模式下的身体干预,一迭声咳嗽立刻从喉咙里呛出来。
叶白琅扶着他,察觉到力道不对,脸色瞬间变了,用力收紧手臂,扶住祁纠软倒下来的身体。
“这回……记住了吗?”骗子软在他怀里,垂在身边的手勾住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挑了挑,“我活着呢……”
叶白琅在他的掌心僵住,重重喘了几口气,狼狈地握紧那只手。
叶白琅往那只手呵气、用唯一带点温度的脸去贴,他不停地给祁纠捂手和搓手指,不让这只手变冷。
“我活着呢……”骗子慢悠悠地哄他,“叶白琅,别害怕了。”
骗子用唯一能动的手指,搭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敲,轻轻安抚。
“回家吧,叶白琅。”
他对叶白琅说:“别害怕了……”
……
叶白琅抱着他,从床上跳下来。
残脚让叶白琅趔趄着栽倒,却还是在摔到地面之前,挣扎着把祁纠的身体放稳。
叶白琅扑过去按呼叫铃,告诉医生祁纠醒过,看着一群人乱哄哄挤进来检查,不为所动地守在床边。
他们对他说这不可能,病人太虚弱了,一切仪器监测都并没有特殊记录,不可能醒过来。
他们对他说祁纠不可能醒。
医生迟疑再三,还是对叶白琅说了实话,患者能醒过来这种可能性,渺茫到堪比陨石坠落——如果虚幻的希望只会徒增痛苦,他们也只好告知事实。
叶白琅点了点头,去找了拖鞋穿上。
他一瘸一拐地在病房里绕了好几圈,终于发现,原来绊倒他的就是他的拐杖,拖鞋被他踢到了床下。
叶白琅踩着拖鞋,握着祁纠的手,听这些人吞吞吐吐,怜悯地艰难解释,为什么他的祁纠不会再醒。
“我知道了……那么。”叶白琅慢吞吞地开口,打断这些人,语气很冷静,“我可以,带他回家吗?”
医生面面相觑,多半已经猜出这话背后的含义,看着病床上的人,既叹息又无奈:“如果您执意的话……”
叶白琅向他们道谢,撑着拐杖起身,礼貌地请这些人离开,给自己和祁纠留出时间和空间。
他说这话时已经完全正常,哪怕看着外表仍然狼狈、瘦得像个骷髅,杀伐果断的冷酷内里却已经回归。
站在这里的,又变回了叶家那个性情难测、任何人都捉摸不透的新任家主。
医生们从未见过这种人,被慑得不敢多说,把办理出院的手续交给叶白琅,就退出病房。
叶白琅一下一下轻点着拐杖,他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那扇门被关严,才回到祁纠身边。
他已经不太记得闻栈的样子,不知是不是这骗子用了什么手段——可能是什么化妆的办法,他总觉得现在的祁纠和过去长得不像。
现在的祁纠要好看得多,闭上眼睛、闭上嘴不唠叨的时候,立体深邃的眉宇轮廓分明,鼻梁高挺,有些像生活在高纬度北地,来自冰雪皑皑苍茫林海间的异域族群。
“哥哥。”叶白琅抚摸祁纠的眉宇,“我听话。”
他听话,他不去信那些人告诉他的。他知道祁纠能醒,只是说话说得太累,就睡着了。
闭上嘴睡觉,这是刚才叶白琅要求他的,祁纠只不过是照做。
……但叶白琅发现自己更希望他唠叨。
这个发现让他颇为挫败,仿佛暗地里和祁纠较的劲又输了一局……他居然希望这个骗子教他课,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课,他可以跟着学。
只要祁纠还能醒,还能说话,祁纠教他什么,他都可以学。
但现在祁纠教他的还很少,所以为数不多的那几句,他都会听。他现在就要按祁纠教的,把祁纠带回家,
带回祁纠口中那个“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的江景大平层”。
那里以后也是他的家,他再也不出去乱跑了,祁纠需要人照顾,他可以把别的事都先放在一边。
如果祁纠实在技痒难耐,他可以把后背贡献出来,给祁纠拔罐。
……
叶白琅对这个计划十分满意。
他在电话上把所有的事安排妥当,外界或许以为他死了,或许以为他疯在了医院。
H城乱得风云迭起,被警方追慌了的家族或嘴硬死撑,或仓皇招供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