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
求救,我希望你遇到任何事情,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我,没有别人……”
凯瑟琳感觉到这样直白的话语表达的情意,她早都能感到伯爵对她的包围,但他就像那头林中之鹿,看着张牙舞爪,实则用自己的角尖小心翼翼地触动和前行着,他不希望自己一步步的前进招致她任何的反感——当然凯瑟琳从未感觉反感。
“我是否太过霸道,我是否没有考虑你的心情,”伯爵见她没有反应,立刻涌上了不安:“令你感到难以面对?”
“哦不,”凯瑟琳立刻道:“完全没有,事实上的确如此,我在处刑那一刻其实想的就是……我想的是如果此时能有人来救我,那就应该是你,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她的确发自内心,这让伯爵也立刻感到了她的内心,他的眼中很快露出高兴的、意料之外的光芒,车厢之内,能言善辩的两人仿佛都心潮涌动,他们仿佛都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车顶或者侧壁,但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黏在对方身上。
很快他们的车厢被敲响了,传来了玛格的声音:“小姐,你还好吗,小姐?”
玛格的脸露了出来,她急切地喘了口气,“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刚才我在人群中,就是行刑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维克多,那个混蛋他就在人群中,距离我不过几步,可我没抓到他,人太多了……”
“是他,”伯爵道:“你看清楚了吗?”
“确实是他,”玛格笃定道:“这家伙一直用恶毒的目光看着你,他期盼你行刑呢,小姐,这个混蛋他是怎么回到伦敦的?我看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干的!”
凯瑟琳不由自主咬了咬唇,但伯爵仿佛知道她的心意一样:“我会抓到这家伙的,显然他吃了亏却不长记性,还敢来冒犯,他背后一定还有交易……”
凯瑟琳不由自主一怔,她的目光在看不见的地方变得幽然一亮,仿佛微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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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会出来,国王率先登上了他八匹马的金色马车,扬长而去。
托马斯·西摩甩着手臂出来,他对刚才上议院讨论的问题完全不关心,他趴在圆桌上睡了太久,以至于胳膊都发麻了。
议员们三三两两走出大门,托马斯看到了自己想要攀谈的人,但金斯莱主教正和诺福克公爵低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分开。
“主教,”见公爵也登上了他的马车,托马斯才走了过去:“主教!”
“上我的车吧,托马斯。”金斯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招呼托马斯上他的车。
托马斯一上车就道:“我以为今天的国会会讨论爱德华王子加封太子的事情……什么时候国王才肯将威尔士亲王的封号给我的外甥?”
“王子还太小,国王的心意显然在王子身上,但他需要时间。”金斯莱主教道。
“时间,”托马斯抱怨了一下,但他难掩高兴之色:“我姐姐为国王诞育了儿子,唯一的儿子,这一点无可动摇,我会让天主教的侍女服侍他的,这一点是我对你的保证,可你也要保证《继承法》赶快出台,要保证爱德华是王后所出的子嗣,即使是死后加封,那也是王后。”
“是的,是的,”金斯莱主教点点头:“不过我想问一下里士满城堡的事情,听说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你不是保证过会驱逐那个女人的吗?”
“我保证过,我让流民攻进了城堡,让法官抓捕了她,”托马斯胸有成竹道:“想怎么判刑都在我的掌握中。”
“是这样吗,托马斯,”主教一双深绿的眼睛简直就像两把刀刃,冷冷地看着他:“很多时候事情总是难保万一,你做的这件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万全,这是你一贯的毛病,从来不谨慎小心,贪婪、自大、轻佻、愚蠢……”
托马斯受到了惊吓:“主教,你……”
“我必须要提醒你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了,”就听主教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道:“还记得受你连累被五马分尸的诗人维埃特吗?”
托马斯的脸色立刻变白了:“什么……维埃特?”
“想想他,”金斯莱主教道:“想想这件骇人听闻的乌龙丑闻,你知道它如果被抖落出来,你会是什么下场吧?如果你知道,那你就知道在接下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托马斯。”
托马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宫中,他脸色苍白,差一点装在门墙上,惹得宫人明目张胆地嘲笑起来。
“王子呢?”他提高声音朝着侍女们咆哮起来:“爱德华王子呢?!”
“王子在熟睡。”侍女只好回答。
他看上去不有分说就想闯进去,侍女们惊慌失措地想要阻拦,同时她们提醒他的声音太大,会惊扰王子——但托马斯看上去像癫狂的病人,直到一队侍卫将他拦住。
“放开我,你们敢阻拦我?”托马斯大叫着:“我是王子的亲舅舅,我看谁敢拦我!”
“那你就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就见侍卫将一张纸贴到他的眼前:“跟我们走吧,西摩大人。”
这个称呼充满了讽刺,在托马斯凭借裙带关系当上了宫务大臣之后,他耀武扬威、趾高气昂地要所有人称呼他为西莫大人,包括他之前的同僚。
托马斯很清楚地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