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了
鹊桥因为护栏塌了的缘故,赵时煦这几日都不许百姓再到桥上游玩,这样一来,平日里人气旺盛的鹊桥瞬间冷清了不少,连带着渭河上的轻舟都少了许多。
此时,正值酉时,艳阳已经下去,空气中的燥热也消散不少,反而这夕阳的余晖,把渭河映的十分好看,河面波光粼粼停着几艘轻舟,岸旁的杨柳和柏树也因此给人静谧之感
赵时煦拿着图稿,看着这景色,笑道:“爽啊,这样看渭河景色也是很美的嘛,很是有些诗情画意的感觉。”
“小王爷这番见解倒是深得我心。”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令赵时煦顿了一下,出了那夜的‘意外’后,为了不和楚轻过多的交流接触,他已经十分积极的借着修桥为名每天早出晚归,可这人好像是杠上了他一样,总会自己上赶着来,甩也甩不掉。
赵时煦回身冲迎面而来的楚轻打了个招呼,“楚公子好。”
楚轻穿着一身白衣,衬的他那身姿十分的高贵,也极有气势,令人无法忽视。
但赵时煦例外,虽然他知道楚轻是皇帝,哪怕他爹再怎么不待见皇室,对楚轻明面上也是恭恭敬敬的,楚轻在旁人眼里也有那种身为帝王的气势。
只是,他一看到楚轻就会想起‘自己’勾引他的种种手段,瞬间就有些无法直视他,更别说生出敬畏心了。
“听说这几日为了修这桥,小王爷起早贪黑的日夜监工。”
楚轻说着,已经走到了赵时煦身边,与他并排而立。
赵时煦瞄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只道:“早些修好,百姓们也早些安心。”
“小王爷果真爱民如子。”
赵时煦“呵呵”一笑,“比起楚公子,小王是望尘莫及的。”
楚轻略勾了下唇角。
而赵时煦是真的不想和他交流,便借机寻了个借口从他身边走开,想趁着天还没黑,和工匠们再一起探讨一下,以便早日完工,便将楚轻晾在了一边儿。
有人刻意避着你,疏远你,自然是会让人感觉到的,楚轻也不例外。赵时煦对他的疏远,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而且那不是因为权势或者什么目的的疏远,是他那个人在疏远自己,说的直白一些,赵时煦不喜欢他,身体每个毛孔都在表示对他的抗拒。
楚轻盯着赵时煦,面部微微动了动,带着一丝十命没有见过的表情。
“主子?”
“没事。”
***
桥上,全淼偷偷向后瞄了一眼,然后对赵时煦道:“小王爷,那位楚公子还在下头呢,就这样晾着好吗?他可是咱赵王府的贵客,这几日王爷时时都陪着他呢,听说两个人经常切磋棋艺,还畅谈古今。”
赵时煦不甚在意道:“父王都亲自作陪了,还有我什么事,你就别操心了。”
全淼撇了下嘴。
不过赵时煦还是有些奇怪,皇帝都这么闲的么?楚轻已经在他家白吃白喝几日了,竟还没有回京的打算,说好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呢?
“难道他是来避难的不成?”想到楚轻身上的伤,赵时煦忽然嘀咕道。
回头看了眼桥下的楚轻和跟在他身后的十命,他觉的,他还是有必要和他爹探讨查一下楚轻到南境的目的是什么?哪个皇帝会平白无故的在藩王的地方待着不走的,要是他爹有造反的心,随时都能咔嚓了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他难道不懂?
***
黄昏散尽,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赵时煦这才跟工匠们忙完。
“呼,今天大家都累了,早些回去歇息。”赵时煦额头淌着汗,朗声说道。
“我们都是粗人,没什么,倒是小王爷跟着我们累了一日。”那群工匠里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说道。
赵时煦微微笑道:“桥修好了,造福百姓,也造福我,累也是应该的。”
“小王爷这话真的是折煞我们了。”众人都感激的说道,这在外面干活,谁把工匠另眼相看,这干不好不给银子不给饭吃的多了去了,只有在南境,在小王爷手下才能有如此待遇。
“好啦,多的不说了,赶紧回家,明日还要早开工。”
“得嘞,我们先送小王爷回府再回去。”
赵时煦摆摆手,“送倒是不必了,反正进城都一条路,咱们是顺路。”
众人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赵时煦转身准备下桥,却见楚轻居然还没走,此刻正坐在柏树下闭眼小憩着,怡然的很。
“楚公子还没走?”
听到声音,楚轻睁开眼,继而坐直身体,将一只胳膊搭在自己抬起来的膝盖上,看着赵时煦,“既然来了,哪有先走的道理?”
赵时煦想说,你是皇帝,你干什么都有道理。
“那走。”
赵时煦本着自己的原则,待楚轻依然不冷不热。
楚轻也不介意,起身与他一起和赤膊敞胸的工匠们回城。
这场面,赵时煦觉的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有过,什么叫亲近百姓,这绝对最亲近百姓。
身后的工匠都不知道楚轻的身份,但看他的姿容也知道他非富即贵,就算大家都是粗人,但都感觉的到楚轻身上的那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