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04.听daddy的话
星上凡是我够进入的垃圾场，问过很多懂点机械的人，但却一无所获，他告诉我说A02这一批次的家用机器人早停产，曾经市面上流通的电池也时间的消磨下变成无法被使用的废品。”
查理爷爷离开后，小贝壳相依命的A02因源耗尽而越来越迟缓。是年纪不大的孩子白又是捡废品、又是找电池，常常冒着风险离开紫罗兰区，许多时候等赶回来都到后半夜。
那时候的小贝壳又脏又累，但每一晚都会认认真真地擦干净手上的污迹，安抚似的摸一摸小机器人圆乎乎的脑袋，小声说着只有他两个才听见的悄悄话——只是很多时候，电量一点一点减少的小机器人难以给出回应，只小贝壳失望的目光里被搂到怀里。
不止是小贝壳急，本不该拥有过多情绪的A02也急，从它第一捡干面包片递给脏兮兮的小孩时，那道藏机械躯壳内的残损精神力把“保护”“照顾”两个词深深地烙印自己的数据内。
不让小贝壳担心，也够多一点儿时间陪伴自己的小主人，这个个头不大、甚至只到小孩腰际的机器人做出一个决定——它便忍着机械内部摩擦的不适，强硬换他型号的电池。
机器人知道什么是死亡吗？它或许不知道，但存数据库的答案可以让它“死亡”一词发表数十分钟的感言理解。
A02不怕死亡，但它怕小贝壳难过。
因不想让小主人难过，A02不介意用一些善意的谎言自己小主人之间勾画出美好的未来——最后一刻唱着歌安慰小主人、说他以后还会再见的时候，它体内芯片、零件已经彻底因不匹配的电池而焦黑一片，粘稠的黑色液体充斥小小的金属躯干内，很快随着最后一丝电量而归平静。
所有的、有关顾栖恺因之间的经历、故事被摊开说得清清楚楚，他望着彼的眼睛，眼瞳的最深处是庆幸、是对命运的感慨。
那种流淌周身的炽热催动两人本不稳定的情绪，原先还趴恺因身上的青年忽然仰头，狠狠地吻上对方的唇。不再是之前的轻柔温，而是另一种狂乱的掠夺进攻，这是顾栖鲜少表露出来的躁动。
至恺因则全盘接受，一边细致地回吻，一边抬手轻轻拍着青年的脊背。
不论是他的谁，都这一刻心有余悸。
这一场亲热没持续久，两人准备进行一下步的时候，悬石洞窟外响龙鲸的吟唱声——那是属卡莱茵召集大家的号令。
等顾栖恺因匆匆赶到央草毯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先前约纳提及的“抛花礼”已经到时候。
刻大约是午，整个圣地像是被注入生命力，成百上千只灵扇动着翅膀、格外兴奋地跳跃母亲树的周围，龙鲸一个个化作原形、驮着自己的伴侣从悬石洞窟往索亚星海去。
所有的龙鲸都聚集处——
有伴侣的龙鲸保持原形浮外围，庞大的脑袋上各自坐着自己的爱人，他手里清一色提着竹篮，各色的鲜花杂乱无章地堆放着，鲜艳明媚。而顾栖也是之一。
没有伴侣的一部分龙鲸则以人形立海边，他穿着不同往日的深色袍，一个个面色严肃、暗含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的海面，像是期待什么。
身圣地族的卡莱茵从喉咙里发出空灵的吟唱，很快彼伏的吟唱声相互交叠，当最响亮的一道吟唱过后，原先立沙岸边的年轻龙鲸一个个化作原形、排着队沉入海。
这些格外年轻的面孔，顾栖还看到曾恺因打架的那个家伙……
竹篮里的花枝被抛出去，顺着荡漾的波纹，这些花涵盖着浓浓的祝福，是希望这群年轻龙鲸可以顺利找到伴侣的祈愿；花枝越多，祈愿越多，但够被神明真正听到的却寥寥无几。
等顾栖茫茫然地跟随大部队进行完一切的时候，才从约纳的嘴里得知一切——
“龙鲸的存本身脱离世界限定的规则，他因爱得以永生，可这对生命交替的规则是一种违背，因‘爱’也反向变成限制龙鲸的枷锁。”
“圣地每隔一百五十年，会抛花礼上放走一批已经成年、且准备好的龙鲸去寻找自己的伴侣，他需要自己去寻找、辨识圣地之外的谁才是自己值得交托爱意的伴侣……像是《柯尔刻的密语》所言——离开家乡的龙鲸要么找到伴侣，成功回家；要么找错伴侣，烈火陨落；再或者是一无所获，没有生期的情况下度过仅有的三百年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