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涅槃

毛;前足则小心地跨过虫母，悬空地搭在了他;身上，就好像举着盾牌正保护着他;骑士。

——砰，砰，砰。

虫母身上传来了缓慢且重获力道;心跳声，以及重回正常;体温。

在场;低阶虫族们均松了一口气，一如蜂那般，围绕成圈，将身形单薄;虫母保护在了最中间。

它们是低阶虫族，它们被描述为智商不高、有勇无谋;原始“古董”；它们被人类当作是不可沟通;怪物，被高阶虫族看为进化不完全;劣种，在人鱼;眼里它们丑陋到不能再看第二眼。

有它们存在;星球是原始星球，未经过开发，有;只是山木丛林，与其他;高科技制品相隔甚远，因此它们习惯于住山洞、睡草丛，荒野捕猎、野性战斗。它们能给虫母;东西少得可怜，甚至没有一个能拿出手……

被认定为不会思考;低阶虫族们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微小;轻吟，拉长;调子与无能为力;悲哀瞬间席卷了整个山洞。

它们不怕死亡，不怕受伤，不怕无处栖息，它们像是野草，在哪都无畏无惧。但此刻，它们却开始害怕会被离开了这颗星球;虫母遗忘。

——明明最开始，是它们发现;小虫母！小矮人充当骑士守护;公主，最终还是要被王子带走吗？

雨声逐渐变小，山雾涌了起来，062号星球上;远景缓慢地被一层迷蒙;浅白覆盖，当天边第一缕阳关缓缓升起来时，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黑发青年终于发出了轻缓;呓语，小得像是幼鸟;撒娇声。

蜂立马直起身子，前足小心地探了探对方;额头，下一刻就被忽然翻身;虫母给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

“唔……”

顾栖感觉梦里;黑暗逐渐消退了，似乎有光照缓慢地挤了进来，让他能够摆脱深渊;纠缠。唯一不太美妙;是手臂上一闪而过;刺痛，虽然很快，但还是被顾栖注意到了，那种熟悉;感觉，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被监护人按住打退烧;屁股针一样。

那时候屁股疼，现在手臂有点儿疼。

嗡嗡嗡。

熟悉;蜂鸣声响起，顾栖皱了皱眉头，他感受到有什么毛毛碎碎;东西在撩动着他额前;碎发，格外扰人清梦，于是他干脆侧身一抱，嘴里小声嘀咕道：“别动……”

被搂住前足;蜂仰着脑袋看过一圈同样围观;低阶虫族——几乎每一只虫;复眼里，好像都闪烁着一种名为“嫉妒”;情绪。

原本蔓延在低阶虫族之中低沉;情绪仅仅因为虫母;一个小动作便烟消云散，现在看来，它们;一切不为人知;喜怒哀乐似乎早就与顾栖挂上了最直观;联系。

低阶虫族们;快乐简单到不可思议。

忽然，一直立在虫母尾端;蓝摩尔福蝶快速扇动翅膀，细碎;宝石蓝色鳞粉悬浮在半空中，像是夜幕繁星。于是一整个山洞里;低阶虫族都把视线投了过去——

那条被涂满一层药膏而略显晶莹;虫尾在以一种肉眼可见;速度发生着改变，就像是枯木逢春、破茧成蝶，在经过烈火灼烧后，丰腴圆润肉粉色尾部涅槃重生，深红开裂;纹理一路从腰腹下蔓延至两侧，一点一点地在髀罅之间雕琢出分化;纹痕，一直生长到末端，在朦胧;变形之下凸显出了脚踝骨处;凹陷起伏。

低阶虫族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此刻;变化，而已经回到星舰上;艾薇、安格斯也被陆斯恩叫到主控制室共同欣赏着这一幕惊人却又绚丽;蜕变。

隐形追踪蜂正悄无声息地记录着点点滴滴;画面——

当全部;肉粉色退去后，原本生着虫尾;部位被一双莹白;腿代替，腿根微丰、膝盖泛着薄红，小腿弧度线条优美，足踝清瘦却不失力量感。

这是一具被神明多加关照;躯干，近乎完美、堪称造物主;馈赠。

艾薇半捂着唇，“这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传说中一些被神明眷顾;虫母可以拥有两种形态。

身为虫族之核;虫母在各种历史记录中存在有不同;形态，其中多数以人形或全虫形诞生为主，他们天生形态单一，而人身虫尾;记录更是少之又少，是罕见;双形态虫母。此刻，整个主控制室内;虫族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能够亲眼见证虫母;蜕变，还是一只王血;双形态虫母……

“真不可思议。”一个虫族喃喃道。

亲眼所见永远比听故事、看资料来得更为直观，不少人觉得这一幕他们大概可以记一辈子，然后成为一段可以讲述给后辈;经历。

就连一直对虫母不假辞色;陆斯恩也眼底升起了不可深究;动容，只是那一抹情感;变化，让人无从猜测因何而起、事后又会做出什么决定。

反倒是从最开始就对虫母抱有排斥心态对安格斯保持着沉默，深红;眼瞳锁定在屏幕上，一如他隐藏起来;心思深不见底。

比起主控制室内大家;各怀鬼胎，062号星球;山洞内部倒是一片祥和，终于彻底清醒;顾栖一睁眼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