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涅槃

烈火灼烧, 枯木逢春，竭泉生水，破茧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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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刺痛爬满了全身;皮肤, 从表层到内部，几乎要深入骨髓。

原本被回忆填充;梦境早已经走到了尾声, 于是顾栖在大脑中再一次经历了任务失败时到爆炸后, 便陷入了一段沉沉;黑色荒原。他像是一颗被扔在深渊下;种子, 不停地生根发芽, 只为从深渊里走到阳光下。

在浑浑噩噩之后，顾栖觉得自己隐约听到了说话声。

只是这样;想法才升起一秒钟，就被他给主动按灭了——怎么可能有对话;声音, 在这颗荒芜原始;星球上，唯一会说话;生物只有他这个半吊子;虫母, 剩下都是一群只会“嗡嗡嗡”;大家伙, 此刻能听对话声, 多半是他烧傻了。

顾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哪怕根本没摸自己;额头，他都能知道自己现在;温度一定很高, 嘴唇干裂到发疼，嗓子里就像是卡了很多小石子儿似;，又痛又涩。

滚烫感再一次来袭，好不容易得到几分清醒;神志又一次被拉扯着摔进了深渊，于是顾栖也自然而然地没有听到那更近、更清晰;对话声。

在天鹅绒蚂蚁和蜂;帮助下，黑发虫母被平稳地放在了铺满叶片和被褥;地上，艾薇半蹲下身, 终于在现实中近距离看到了这位新诞生没多久;小虫母。

对方;五官、年纪正好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是因为眉眼间;苍白而浮现着一层病弱, 唇瓣干裂出细碎;血口，胸膛、手臂、小腹勾勒出几道雪青色;脉络，像是远古神秘;图腾，瑰丽却脆弱。

但自其腰腹下;虫尾看起来却糟糕透了，皲裂;纹理又细又多，密密麻麻地从人鱼线之下开始蔓延到末端，原本漂亮清透;肉粉色像是一片坏死发胀;肉瘤。

艾薇眉头紧皱，她伸手触摸到那片平坦;腰腹一侧，掌下滚烫，甚至能够感受到裂开;细碎断口。

她急匆匆地从医疗箱内翻出退烧针剂，小心地扎进了黑发虫母;手臂之上。

退烧针剂足以在短时间内令病体降温，同时里面含有很多成分温和;配药，对于此刻状况未知;虫母来说是最好;选择。

对比注射针剂后小心观察虫母状态;艾薇，安格斯就漫不经心很多，他半阖着深红;眼瞳，扫视过整个山洞内部;构造和装扮，某些地方充满了引人探索;细节，尤其是堆在角落里了、似乎已经被安装完成;零件引起了安格斯;注意。

红发;高阶虫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盯着那堆零件看了许久，原本露在唇部;讽笑被一种冷意代替，连带着嘴角也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如果他猜;不错，那些被小心放在山洞角落;零件成品应该是一块能够让星舰崇焕新生;中央控制盘。

明显，这只新生;虫母藏着很多不为人知;小秘密。

“可真是有意思啊……”他喃喃道。

“你说什么？”艾薇扭头看了一眼无所事事;安格斯，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说自己只是来看看，就真;只是来看着我一个人忙？”

金发碧眼;美人撩开落下;长发，她利索地戴上医用手套，瞪着嗖嗖冒着利箭;眼睛道：“过来，帮我把虫母;尾部按住，我现在要给他上药，你要保证他;尾巴别乱蹭！”

“啧，麻烦。”说看看就只是看看;安格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但看在艾薇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情谊上，还是听话地却也嫌弃地伸出带着皮质手套;手，按在了虫母;胯部和尾巴中部。

那条尾巴已经没有最初在追踪蜂传递回来;画面中看得到;那么惊艳、瑰丽了，原本生嫩鲜妍;肉粉色现在变得像是干枯;粉玫瑰，甚至连干玫瑰花瓣上;裂纹也被复刻;惟妙惟肖，如同沧桑失去了生命力;枯木，正在节节碎裂。

安格斯心下闪过一抹可惜，谁能知道这位桀骜不驯;高阶虫族在皮囊下藏着一颗十足;尾控心脏。

此刻，他;手已经完全覆在了黑发虫母;尾部。

即便隔着手套，但在碰触;瞬间，安格斯还是感受到了一股猛烈;颤栗感，整个后背;汗毛都在一瞬间竖了起来，连带着指尖也传来微弱;电流。然后，他“听”得更清晰了——

【不要抛下我……】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好痛……】

【别走，别走……】

细密且稚嫩如孩童;哭吟声在安格斯;神经里飘荡，可怜地像是一株无处依靠;浮萍，几乎来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折断那浸在水中;单薄根系。

安格斯自问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人，他;性格就像是熊熊燃烧;烈火，容不得半分沙，倘若有什么碍眼;混杂在其中，必将被火焰吞噬、燃烧殆尽。因此他对上一任虫母;恨以及连坐到这一任虫母身上;厌恶、排斥也一如烧不尽;火，至少在安格斯本人看来，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神仙水能够浇灭那簇火焰。

但这一刻，那火焰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