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鬼新娘案
“……” 杜檀昔拿她没法子,只好道:“以后你贴身伺候我吧,面纱也戴上,就说伤风了。” 俩人睡一张床上,嘉宁心大,躺了没一会就睡过去了,杜檀昔不习惯与别人同枕共眠,闭眼胡思乱想了许久才睡去。 天公不作美,第二日走到半路下起雨,只好在镇子包了个客栈暂歇,准备雨停了连夜赶路。 嘉宁趴在窗边,朝外伸手,雨滴滴答答顺着手腕滑进袖子,冰得一个激灵:“雨什么时候停啊,都下了一个时辰了。” 杜檀昔跪坐在屏风前的桌案,把书翻了一页:“不知道,耐心等吧。” “檀昔姐檀昔姐!”她惊叫起来,回头道:“你快来看,李言,李言!” 李言不是回长安了么? 带着疑惑,起身到窗边,下面的不是李言是谁,大雨天的连伞也不打,赶着老板收摊前买了几个饼子,边吃边走,行色匆匆。 就算被撤职,他手头也宽裕,怎么狼狈成这个样子? 杜檀昔思索了一会儿,拿起靠门边的伞,道:“你在屋里待着。” 跑下楼,背影过了弯没影了,她一路朝路人询问,在一座楼前停下。 牌匾上写着千影庄,门口守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往里望去,幽暗中,只见一尊大型关公像摆在正对面的香案上。 那几个大汉一动不动盯着她,在她靠近时伸手拦下,“这里不是娘子家该来的地方。” “抱歉,我第一次来这个镇子,听说有位故友在这,所以想去寻他,麻烦通融通融。” 她塞了些钱,大汉好说话了,提醒道:“里面场景血腥,断胳膊断腿都有,您要是看得不适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娘子。” 杜檀昔谢过,立刻有人引她进去,楼里上面一层是卖茶水的地方,冷冷清清的,跟着小二下台阶到了地下室,里面人声鼎沸,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 这是一个极大的场地,四周挂着壁灯,九层蜡烛照得极亮,看客们都围在台边一圈又一圈,不停拍手叫好,并丢了银钱等物上去。 高高筑起的台上站着两人,赤手空拳搏斗,对面的人体格健硕,腱子肉的青筋勃.起,着实骇人,一拳过去,风声都裂开了,所有人屏住呼吸,李言快速一侧,趁机发起攻势。 问过周围人才知道,这是以打斗为乐的新型赌博方式,客人押输赢,上面的人赢了,押的人也就赢了,这些在台上打的人都签过生死状,打死了官府也无权追究,这种血腥博.彩吸引了许多赌客,常有外地人赶来观看。 杜檀昔听得眉头紧皱,这种低俗血腥的活动,他身为前中郎将不加以劝阻就算了,竟还参与到其中。 对面男子没想到李言武功这么高,根本找不到破绽,押了李言的赌客叫好声更大了,只要对方倒地十个数不起,他们就赢了。 李言显然是下了死手,招招致命,在男子下盘不稳时,发起强势攻击,男人重重倒在地上,木板被砸出裂缝。 角落的裁判长站出来数数:“十、九……” 周围的看客跟着数起来,男人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在地上动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李言笑着往场上看去,笑容瞬间凝住。 杜檀昔面无表情,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望着他,失望不言自明。 在数到三的时候,地上的男人发现李言的不对劲,憋了口气撑地站起,李言一时不防,胸口遭到沉闷一击,被这股力逼的不受控制往后退,在快退出台子边缘时,单膝跪在了地上,吐出大口血。 谁也没料到局势反转,裁判长都傻眼了,男人怒吼一声,握拳冲来,李言勉强站起应战,却变得束手束脚,他并不擅长防御,很快落了下风,被几度重创。 “李言,你不要命了!” 杜檀昔的呼喊声被淹没在喧嚣中,可李言似听到了,朝她望了一眼,依然不肯认输。 到了后期,他像是自暴自弃,也不怎么抵抗了,男人自然看出来了,可为了报前期之仇,根本不肯留余地,一拳朝脸上去,把牙齿打落了两颗,众人发出吸气声。 杜檀昔拼命挤到前排,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丢了上去:“别打了,他已经输了。” 裁判长一眼就瞧出地上的玉佩是好货,忙把男人扯开,宣布道:“白方输,黑方赢!” 她跑上台,轻轻踢了李言两脚,气不打一处来:“还能不能走?” 李言侧身猛咳嗽,把喉咙里的血沫子咳清了,低声道:“……能。” 他忍着疼痛爬起,跟在后头一瘸一拐出去了。杜檀昔带他去医馆疗伤,大夫说肋骨断了一根,五脏六腑皆有不同程度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