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br> 宋葳蕤点头如捣蒜:“来下流村好些日子了,山货吃了不少,却从未进过深山,每回听你们说起进山采集的事,难免会有些好奇。” 覃文淑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长吸一口气,说:“行吧,反正今日没什么事,我领你进去看看?” “二嫂——”得了覃文淑应允,宋葳蕤把扫帚一扔,蹲到覃文淑膝边,头抵着她的膝盖,像一只乖巧温顺的小狗一样蹭她,语气极为夸张:“我的好二嫂,你真是人美心善,我可太喜欢你了。” 覃文淑宠溺地笑着,捧起蹭她膝头的小脑袋,双手揉了揉她的耳朵,“我从前还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孩子心性。” “人都是多面的,你对我好,所以我愿意向你袒露里层的自己。”宋葳蕤顺势扑进她怀里,抱着二嫂的肩膀晃了晃,嘟嘟囔囔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二人为了进山,先做了一些准备。 脱了行事不便的褶裙,换上干练的长裤,用细麻绳把袖口和裤筒下缘扎紧,又找来碎布把露出的脖颈围住,穿上防滑防渗的油靴,戴上斗笠,背着大竹篓。 在山上容易遇到藤蔓缠绕和横七竖八的乱枝阻路,覃文淑特意拿了一把反曲刀,狗腿形状的反曲刀短小精悍,刀背宽厚,刀锋锐利,可砍可削,既能用来劈开枝蔓、开辟山路,也能用来刨挖埋在地下的蕈菇和药材。 宋葳蕤的背篓里放着一把长柄镰刀,可以割远处的野草野菜。再带上一根长竹竿,用于敲打高处的坚果之类的东西。 两人做足了准备就往山上去了。 下流村夹在一山一水之间,后边是个大土丘,就是村民口中所说的后山,但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山。前边是一条无名河,自西向东流,发源地是一座真正的大山。 去山上的偏僻小路很多,但下流村的人最习惯沿着南边那条无名小河,逆流而上。 下流村离县城近而离大山稍远一些,顺着小河一路往上,还要经过一个村子,名为上溪村。上溪村因为比下流村更偏僻,距离栗山县更远,是以相对下流村而言,上溪村还是比较落后的。 覃文淑往前面一指,“你看,那就是上溪村,每年上溪村和我们下流村一起办坡会,等过些日子办坡会时,带你去凑凑热闹。” “好啊好啊!到时候别忘了。”宋葳蕤所在的那龙村是没有办坡会的习俗的,听二嫂这么一说,她心里有些隐隐的期待,应该很热闹很好玩吧。 “嗯……二嫂,为何这个村叫上溪村,咱们就得叫下流村?” 覃文淑想了想,这有啥好问的,“因为他们在河的上游,我们在河的下游啊。” “我是想说,别人的村名挺好听的,我们村怎么偏偏叫下流村?哪怕叫下溪村、下游村、下河村、下水村……呃,下水村不行,跟下流村有得一拼。” “对哦,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咱的村名挺奇怪的。”覃文淑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挥臂砸进河里,拍手掸去掌心的灰尘,笑道:“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上溪村景色很好,小河两岸一片青绿,郁郁葱葱的草木充满生机。 走几步路就能看见有人在河岸上割草,或是卷起裤腿和衣袖,在浅水边摸螺和蚌。 还有几个顽皮的男孩子在河边扎猛子,他们手脚麻利地爬上树梢,再纵身跃进水里,扑通一声巨响,溅起的巨大水花打湿了岸边人的衣衫,在闷热的天气里,带来一丝凉爽。 宋葳蕤看得胆颤心惊,好在他们都是野惯了的孩子,个个身手矫捷,水性极好。 方才那个一头扎进河里的男孩在水底潜了一会儿,猛然跃出水面,吐出一口河水,用力摇头甩去发丝和面颊上的水珠,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男孩双手举在头顶,捧起一只比砖块还大的河蚌,黝黑的小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向伙伴们炫耀自己的所得。 宋葳蕤跑去看了看孩子们身旁的木桶,装了大半桶的河蚌和石螺,“可以啊,收获颇丰,这些你们摸了多久?” 一个男孩跑过来抱住木桶,一脸自豪地说:“不到一个时辰,这些全是我一个人摸的。” 宋葳蕤被小男孩的傲娇模样逗笑了,故意装得很惊讶,语气夸张地赞他:“一个人摸了这么多啊?你真厉害呀!” “也就……一般吧,我往日摸的更多呢!”男孩忸怩地抓了抓后脑勺,一张小脸兴奋得黑里透红。 告别了孩子们,宋葳蕤继续顺着河流往上走,边走边搓着掌心,心里想着,等哪天有空了,她也想下河摸一摸螺和蚌,没准能摸出一盘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