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园，这芜菁园原是玉瑶居所，因芜菁茂生得名。过芜菁园，经宗祠西侧小径左拐，到了那高耸着的天门状“玉石牌坊”。曹贞朝宗祠躬身拜了拜，然后继续往东走，再次到了沁芳闸，笑道：“这园里既有雅致之景，又有世俗气韵，相得益彰！你们管理得很好啊！”吴氏朝其躬身，答道：“谢父亲夸赞！媳妇愧不敢当，平常都是三妹妹还有一众姊妹，帮忙拿主意的。”曹贞听了只说好。吴氏适时推了推探芳，探芳只得躬身，道：“禀父亲，我们把园内各处分与善经营照顾的下人们，一来，不必花费请人照管，二来，每应时节，有各样的东西交上来，家里也可省些用支。”曹贞点了点头，吴氏接着道：“园中的各处能生利的地方，已派擅打理经营的嬷嬷们，由我们平日留心着，所做账册已交给了詹总管。”曹贞道：“甚好，徐徐改之即可。”探芳又道：“父亲以后请多往园中走走，也只有父亲这样洞明世事、练达人情之长者，才能帮助我们查漏补缺呢！”曹贞仰天大笑，点了点探芳，却不说话！他早有了些疲累，但此时兴致正高，便离了那闸桥，转而向北。众人停于山道旁，透过山间那大片的竹林，往北势渐低，已能望到墙根，竹林间散养着许多鸡鸭鹅，处处只用竹片围起。左手拾级而上便是“凸碧山庄”，右手是清水河分出的大片塘面，不远处沿河而建的几间大房，窗棂紧闭，取名“水晶溪馆”。东北角的山上已辟出大片的梯田，绿苗成片，薄雪散落其间。

那“水晶溪馆”正是先贵妃最喜爱处，物是人非，曹贞心中大为感慨！忽沉声唤曹钰，道：“如果我未记错，这处叫水晶溪馆吧？”曹钰答是，曹贞又说：“如今溪馆还在，贵妃已逝。”顿了顿，又道：“是先贵妃保全了家业啊！如若你仍不进取，每日还是浑浑噩噩，将来我死了，谁又能帮你保全？”曹贞说完，目光投向那一池冰水，甚为悲切！“父亲之言，儿子谨记在心！”曹钰稽首，出人意料。曹贞转脸看他，罕见露出笑意，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惊讶！

忽而，曹璟执剑从左边山道上下来，曹贞见了当即怒喝：“好呀！我找你找不见，不找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曹璟执剑躬身，说道：“不知父亲找我。”曹贞指着他说道：“你休瞒我！昨日甄大人与我说，先前你在街上同妓馆的人打架，闹得是人尽皆知，是也不是？”蒋姨妈走到中间，笑道：“三哥儿是仗义的，打架虽然不对，但原因大家都是知道的。”曹贞这才收回手，想了想，复指着他道：“今天不是你姨妈帮你说话，断不能轻饶你！今后若再让我知道你喝酒打架，我揭了你的皮！”说完，转身离去。蒋姨妈笑说：“天冷，不要久站，回去吧！”说罢也离去。

曹璟伸了伸舌头，作俏皮状，众人皆笑。探芳上前打了他一下，说道：“你不要自恃体健，随意与人动手打架，若是碰上硬茬子，只能你自己吃亏。”曹璟笑道：“姐，你是没见着那帮狗腿子有多可恶！你若是在，保准你也会出手。”探芳听了便要打他，被他躲了过去，见他快步往外逃，有叫道：“你站住，还有话问你呢！”曹璟转身，边往后退边说道：“我得去衙门了，回来再说吧！”旋即跑了出去，过了那沁芳闸桥，消失在园门处。

此时已起了北风，天色暗沉似是要落雪，众人也不久站，一齐往曹母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