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夜

“哈。早熟。”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五条也不再就这件事多说些什么，而是转过头再次打量真理，“——行吧。”

听着两个人的谈话，真理在心里也有了底。

这两个高中生很聪明。

——相互之间以好友相称，尽管性格有些许重合，但行为处世却俨然不同。

一个隐约猜到了自己的状况，但找了一个他自身可以接受的理由去否认。

而另一个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并非契合这具身体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你的回答呢？”

五条悟轻松地将话题再次拉了回来。

还没决定要不要回答而打算先一套糊弄的真理：“要不你就当他是个路过来帮忙的好心——”

“我记得，真理小妹妹你好像和谁聊过吧，关于‘令咒’......之类的东西。”旁边的夏油杰语出惊人，“和悟说的‘吸血鬼’，有关系吗？”

月野真理：“......”

“夏油先生。”她慢吞吞地组织着语言，试图给自己时间来平复内心的惊讶，“难道那个时候你还清醒着？”

“不，只是隐约听到了。说实话，我对此没有多少印象。”

他的回答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她不知道。

此时此刻，真理只感觉到头痛：“那你还听到了什么啊...？”

“......”夏油杰也沉默了一下，随后这么回答了她，“......没有了。”

“所以、‘令咒’又是什么？”五条悟再次抛出问题并指了指她的手背，“这东西就是？”

“......是【六眼】观察到的吗，五条先生？”

五条悟非常直接就承认了：“想看不见都难吧？你现在身体里那块电路板的颜色倒是鲜艳不少，一部分都聚集在手背那个图案上。”

等等......要不是他说，差点忘了。

真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枯竭的魔力重新充盈于魔术回路之间，身体的疲惫因被消除而变得轻盈。

这和她昏迷之前的身体状况完全不一样。

她疑惑地看向二人。

夏油杰先一步察觉到她想要问些什么。

“是硝子用术式帮你进行了治疗。看你的样子，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这种力量竟然连魔力都能恢复？”真理也没客气，“你们不是说，咒术师使用的是来自人负面感情的咒力吗？照理......应该只有接近【破坏】的性质吧？”

“话是这么说。”夏油杰轻声解释道，“但硝子使用的是【反转】术式。是经过处理的咒力。”

“简单来说——”五条悟随手比划两下，“就是负负得正。”

“......所以，成为正向能量之后再注入你们所说的术式，性质就从【破坏】变成了【治愈】？”

“哦。你了解的很快嘛。”似乎是对她快速消化和理解知识的速度而感到意外，五条悟挑挑眉。

“但是真的做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夏油杰在之后补充道，“目前能使用这种反转术式并作用于他人身上的术师，可能只有硝子。”

真理点点头，表示彻底理解。

如果把它理解为治愈魔术，那也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反转术式也能作用于魔术师这一点......让她感到意外。

原本她以为，只有用魔力所制造出的魔术才能有效……

——这是否也在说明，魔力与咒力有相同之处？

这个猜想一经诞生，真理又变了脸色。

如果真是这样，那先前英灵出现乃至打斗的全程，动静只怕是相当大了。

——虽然在那个时候情况危急，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但打斗的地点还是在被少年们称之为咒术高专的地方，恐怕已经被这个地方的不少人察觉了吧？

“高专”的势力……她根本还一无所知。

“那个……”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真理有些心虚地再次开口道，“现在你们这边，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了……？”

五条悟眨眨眼，花了一小段时间反应，“什么？”

“就是在那个像古代宫殿一样的地下的打斗……英灵这种存在，他们也知道了吧？”

“啊。英灵？这是那个‘吸血鬼’的称呼？”五条悟轻而易举便知道了她的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