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
前记 经过数次穿越不同世界的经历,我逐渐摸到了一些规律。 比如我的降落点通常会接近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在,而且一次比一次近;麻烦的是,不同世界有不同世界的“规则”,距离“规则”越近,我的行动越受到限制。 ——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只是需要细细感知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找点漏洞钻钻就是了。 规则这种东西,只要找到一个漏洞,就可以直接把另一套规则立体接入了;而且,由于严格限制了适用范畴,也不会对本世界的规则造成伤害。 我只要把自己当作模板设计一套规则,然后找个bu接入进去,就可以随意发挥,又不给世界规则造成任何影响了。 这次的降落地点很奇怪,周围没有一丝光亮,走了许久也摸不到尽头,唯有耳边呜呜的风声,但实际上里面的风也不大,只是阴冷。 像是鬼哭声。 这个环境是令人不适的,尤其让人容易恐慌,继而迷失;不过我恰好不是人,所以对此没有太大感觉,也没有想过要大声呼喊、求救,或是急于离开,只是优哉游哉地走走停停。 我细细感知着,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有很多被撕裂的陈年旧伤——世界上想要挑战规则的人多得是,那什么向天借命的人、窥探命运的人,没有哪个不是逆天而行的;但能够在规则上留下伤痕,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就好像还存在第二个规则与其强硬地对抗、想要取而代之似的。 在这一片没有时间概念的黑暗中,我摸清了规则所限,心情松弛;想起上个世界里陪伴我千百年的箫声,不禁心念一动,手中便沉入了一支长箫。 垂柳栏杆尽日风。 身在一片黑暗,心中仍存四季万景;虽目不视物,心境依旧开阔无垠。 空气的震颤将箫声传远,无知无觉中将心情沉入旋律中,感觉像飞鸟一样,在高空中时而振翅时而滑翔,时而仰冲时而偏转方向,迎面的风带来自由的气息,就这样飞越平原山地,飞越沙漠雪山,飞越岛屿大海,一直飞到世界的尽头。 意尽曲终时,又不知过了多久。我随手把长箫别在腰带上,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嗯?”我惊地抬起头,侧过身依然什么都看不见,倒是明确地听见对方的呼吸与心跳。 呼吸颇为绵长,心跳也并不快,我摸索到他冰冷的手背,往上是手腕与紧绷的小臂,握到手肘窝,约摸知道对方的体格身高时才停止。 不太壮,力气倒是不小。 他被摸到手肘时显然十分紧张,也可能是排斥,但总之没有收回手。 我一时没听见他出声,琢磨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这个秘境中的守护神兽之类的定位,发现这有个外来者,就过来驱逐了。 ……但这个反应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也不是很暴力很暴躁的样子。 好在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温声道:“怎么啦?” 他似乎是被问住了,没有回答。 就这样,周围又陷入无声的寂静,连他抓握在我手腕的温度也渐渐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好像要消失一样。 这让我感到某种类似生命消逝的伤感,这种伤感为黑暗注入了寂寥、无助,与无奈又无望的等待——这样的感觉,毫无疑问是身旁那人带来的,从灵魂传出的震颤,无声蔓延。 我这个人向来是心软的,能见生命轮回,能见生命燃尽,却很难对这样无声的流逝视而不见。如果他是大吵大闹的,我想,又或者是抱怨连天的,我一定毫无同情,更不会心软的。 只因为他的平静下依旧暗藏无助,对待生命的稚童似的不知所措,让我觉得,他就好像一个手腕被划开的三岁孩童,痛觉迟钝,不知哭闹,淡然地看着自己手腕的伤口不断地渗血,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却不觉得哪里不正常,就像学习1+1=2那样,学习到自己会不断流血,昏昏欲睡,直到死去,如是畸形地活着。 我错进一步,刚好抱住他,只是身高所限,我勉强到他的肩膀高,倒像是他抱着我。 我伸手拍着他的后背,节奏轻缓,慢慢安抚着,或许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绪与诉求。 思维却稍稍发散着,思考自己是否身高长个50厘米,把他抱在怀里的安抚效果会更好;但现在他已经知道我的身高,突然长50厘米上去是否还是太多惊悚了? 或许是之前有了摸到手臂的肌肤之亲的铺垫,也可能是黑暗麻痹了他的精神,他在被抱住时竟没有感到排斥或是不自在,不如说心中的困惑更多,多到他忘了原本要说什么,只是不断地疑惑对方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