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落落大方的叫人挑不出错,顾怀安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但还是与候在门外的赵信贵一同离开。 ** 夜深人静,颜婼屏退侍从,独自来到一处松廊,曲径通幽,适宜烹茶煮酒话桑麻。 闲暇时,她偶尔会邀请户部官员、佃户与庄头来到这里,一起聊聊农事、田赋等话题,有时也会邀请几位少时交好的闺友谈心。想到此,她打算过几日约容晚舟来府中做客,亲自培养经营自己的感情。 不比其余闺秀不便见外男,身为能参与朝事的帝女,早已挣开了一些用于束缚女子的枷锁。 次日,容晚舟刚收到颜婼派人送来的请帖,就见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公子,相爷邀您酉时中段前往馨月楼一聚。” 父亲邀自己见面,怎会选在府外的酒楼? 容晚舟思量片刻有了答案,无非是设宴为他扩展朝堂上的人脉。 既如此,免不了应酬饮酒。 想想自己这副羸弱的身子,容晚舟只觉重重负担。 踟躇片刻,他还是叫人替他更了衣冠,乘车应邀。 抵达馨月楼,由跑堂引着走进二楼雅间,容晚舟对着里面的人先是一拜,然后恭敬唤了声“父亲”。 端坐其中的容昌早到了一刻钟,正在欣赏老师傅的点茶,眉眼间有着浑然的凌厉和沉稳。 容晚舟走过去,顺势接过老师傅手里的黑釉盏,添加茶末,随后注水,以筅击拂,前后七次,动作娴熟。 之后,双手呈给容昌,态度恭敬到有一丝丝谦卑。 容昌看着盏中乳花,欣赏之意溢于言表,可身为有功名的男儿,只在茶艺这种锦上添花的技能上胜人一筹又有何用? “为父约了几位三省六部的大臣在此聚首,你在一旁陪客吧。” “儿子明白。” 知道父亲心中有所规划,容晚舟没有多言,轻轻放下黑釉盏,坐到了临座,“不知父亲约了哪些人?” “都是你的伯父辈,一会儿要灵通些,懂得察言观色。”容昌笑了笑,“你待会儿也去外面候着,万不可失了礼数。” 这时,有侍从带着几名美人走进来。 “相爷,人带到了。” “嗯,让她们去内间候着。” “诺。”侍从将几名女子带进内间,合上了门。 容晚舟扣在腿上的手指微曲,恍然明白过来,柔和的眸光转瞬晦涩,“父亲与伯父们谈事,一定要弄些脂粉气吗?” 容昌知道这个儿子洁身自好到了木讷的程度,忍不住冷笑出声,“这样能事倍功半,为何要排斥?” “父亲......” “行了。”容昌揉揉额,睥睨道,“你身子弱,酒色确实不适合你,但如今连那个秦苦韧都进了大理寺,你身为我容昌的长子,岂能落后?” “进了大理寺又如何,还不是要稳扎稳打。” 容昌抿抿唇,忍着怒气道:“可你即将给景仪公主做驸马,日后是皇家的赘婿,受皇家摆布,与为父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甚至会生分,哪有工夫稳扎稳打?” “皇家不会限制驸马参与朝政。” “话是这样说,但你瞧瞧景鸿三公主的驸马,是否有得圣宠的机会?!” 三公主的驸马闲得很,整日无所事事,连今上的面都见不着。 容晚舟噎住,低下了头。 恰好有前来应邀的朝臣推门而入,容昌一改严苛,起身笑迎。 容晚舟收起心绪,也赶忙起身作揖。 傍晚,容晚舟捂着隐隐作痛的胃走出酒楼,身形略有些摇晃。 侍从小心翼翼地跟上,“大公子可要乘车?” “不了。” 留下一句话,他忍着不适,迈开步子,想要借秋风吹散酒气。 繁华的街市上,看着并肩言笑的百姓们,他忽然发觉,自己已许久不曾与友人来往。 昔日那些一同登高望月、抒发抱负的世交,都已在仕途中小有成就。而自己呢,药罐子缠身,连所作的诗词都没了灵气。 许是太过沉浸,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一个不防,差点踩到小贩的摊位。 小贩不知他的何人,随口嚷嚷一句:“怎么不看路哇?!” 容晚舟退开半步,道了声“抱歉”,又魂不守舍地离去。 不知不觉,他走到一处府邸,仰头望去,方知自己来到了景仪公主府。 见府外停着一辆紫檀马车,拉车的马匹毛皮油亮,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