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王银蛾却笑道:“难不成你还怕我写信,向你师尊打小报道吗?” 小游侠听得眉毛一抖,如两把寒光程亮的宝剑斜飞出去:“你竟然打得这个主意!” “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叹了声息,心觉无语,看来这笑话要讲给合适的人听,不然就对牛弹琴了。 周围的游侠隐隐含着笑,这让他十分不解,瞪着荔枝核大的眼珠子望向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王银蛾恢复一脸严肃:“我是说,沈玉篇道你师父长短,你替贵师正颜面本无错处。但是她固然有些错,可是听了你与他人的谈话,觉得你师父的话不对理,这难道算是侮辱诋毁吗? 你要她认错,心思是无错,但你可想到,揪着她不放又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吗?再这样下去,你和她都要被旁观的人按上一个不知礼数的野蛮形象。” 眼看少侠和沈玉篇的脸色愈发不好,她一鼓作气地继续说下去。 “在下虽然是个普通人,可也知道,徒弟是师父的一道门面。沈玉篇也许言辞激进了些,可是针对的你口中的那些道理,并不是针对人。而你身为尊师的得意弟子,却有失君子风度。两人都拿了长矛相击,不肯各自退让,只会是两方头破血流罢了。” 那少年迟疑一瞬,仍旧顽固地说:“那又怎样?我从不怕受伤和别人的诋毁!” “那你就不在乎你师父因你门面受损?” “我——” 王银蛾飞快地说道:“我看,先前你师父因你口中的一句话而被人针锋相对,如今又因你顽固不饶人的作风,恐将被人口舌,莫非不是飞来横祸?少侠,我问你,你们仙门每每论道大会时,那些仙风道骨的修士会不会因为一两道不合的观点而吵得不止不休?若是有,你不若把沈玉篇当作那论道的道友。” 沉吟片刻,那双长而浓密的剑眉一挑:“可是,她并不是修士。” “修士是人,你是修士,而她也是人,那你们不也是平等的么?莫非天下里修士就高人一等,今生无仙缘的人就该是奴隶啦?那你怎么保证这辈子是修士,就一定能飞升成仙,下辈子又如何再有仙缘?” 说时,王银蛾拂袖望向天边,不想再看这个愚笨且不自知的蠢货,“数万年载,飞升成仙的修士有几个?而那些满腹才华、天资卓越的修士却凡尔多的是。 我见你年纪小,好心提醒你一句,修仙先修人,做人莫要狗眼看人低。” 话落,久久寂静无声。 好一会儿,众人反应过来,突然鼓起掌。 王银蛾不自在地拢了拢袖子。 那些个游侠里有些人天赋高的,神思转瞬,若有所得,便欣喜地向她一鞠:“姑娘之见真是高明。” 然而她说这话的对象却一副茫茫然,不知所踪的样子。 众人可惜地瞧他一眼,转而说起别的话,至于先前针尖对麦芒的紧张局势早已消失,闭口不谈。 待那些游侠走后,沈玉篇一脸欣赏地抓起她的手:“王银蛾,你说的太好了!看他那鱼样,就觉得心里十分解气!” “啊,我是情绪一上来,顺嘴就这样说了。”方才在众人面前高谈阔论,如今回想,却有些害羞退缩之意。她心里暗唾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然而面上却依然装着镇定。 沈微经淡淡地笑着,一双柳叶形状的眼睛注视着她,透出温柔的光芒。 正要说什么,沈玉篇突然啊了一声,委屈地看向沈惟经:“姐姐,你刚才竟然不占我这边。” 沈微经抿了抿唇,把话咽下去,歉意地开口道:“玉篇,我错了。” “算了,你总是这样。我应该早就习惯——”沈玉篇努嘴,语气微扬,却透出一种淡烟似的失望落寞,“你是沈家的门楣,也该如此。” 王银蛾察觉到这缕轻烟,拢了拢衣袖,说道:“下午我要回去了。” 沈玉篇立刻接住这话题,假装仗势欺人道:“你不是说要帮忙,怎么一个上午就变卦了?” “女人的心说变就变嘛——” “那你真是给女人摸黑——” “你大可把我开除女人的籍贯,最好把我开除人的籍贯,我会谢谢你的!”王银蛾却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沈玉篇气得俏脸一红,对她姐姐道:“你看,她一个女子却如此嘴贫!” 沈惟经遥望着远去的身影,眼神复杂,淡声道:“你不一样?” “那当然不——”话到嘴边,又慢慢停下了,因为她发现沈惟经压根没在看自己。 “姐姐,你羡慕她吗?”无人回应。 许久后,沈玉篇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