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五)
秦母却借此得以喘上一口气,抄起床上的枕头扔向王父,然后朝王父扑打了上去。 “我嫁到你家里,为你家尽心尽力,如今你却听信谣言要杀我!我是什么品性,你难道不清楚?狗东西,我先杀了你!”秦母双目通红,形容癫狂。 她狠狠地掐住王父的脖子,俨然是要弄死对方。 突然间,王银蛾觉得没意思,退到一边默默地看着两人打斗。眼见王父的脸越来越青紫,她却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心思。 门口传来一声暴喝:“够了!” “再大的事也不能弄死人啊!你们难道就不顾妹妹了吗!” 王银蛾悄悄把剪刀丢到角落里,再朝门口看去,原来是哥哥和三绅的人到了。 头顶轻轻落下一只手,王银蛾抬头,只见哥哥强扯出来一丝笑:“不要怕,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后知后觉,脸上一片冰凉。 后来的事似乎理所应当地一气呵成,在三绅的劝解和邻里的解释下,王父知道自己被人骗了,一声不吭地缩在椅子上,却无半分道歉认错的心思。 王银蛾冷冷地看着他,猛然想起了阴沟里的老鼠,而他是她的父亲,所以她体内留着一半老鼠的血脉。 呕—— 真恶心,恶心得要吐,血液里似乎活动着某种寄生物,也许是老鼠身上的跳蚤。 “你答应了还钱?”他们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娘亲一声尖叫后气昏了过去。 王银蛾虽然人在屋里,可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得模模糊糊,只有血管里活物蠕动的声响一声盖过一声。她攥紧了手掌,听着血液倒流的声响,如置火海。 这一刻,她隐约察觉到,有些人生来就带着罪恶。 从她乔装无辜的时候,王银蛾就知道,她其实和爷爷奶奶父亲一样,自私、冷漠、狭隘又卑鄙,仅有的那一半干净要分出遗传自母亲一支的疯癫,余下的良心大概有一个小指节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