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五)
。 王银蛾乖巧地躲在后面,突然瞥见秦母抓着她的手在颤抖。娘亲也在害怕吗? 有家无路可回,娘俩身无分文,好在邻里尚且友爱让母女在客房里住了几日。 三绅来来回回数趟,劝阻不成,只好道:“那么分家吧。” 王银蛾躲在门后面,偷听秦母和一位三绅谈话。 “大人,这院子真的拿不回来了么?” “唉,王家媳妇,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爱莫能助。你们家修院子的时候户主写着王清的名字,这分院子本就是私人问题,官府怎么能过问。” “他把我们母女赶出去也不能告他?” “官不涉民事,有什么恩怨关起门来私了就好,何必弄得人尽皆知?” “他要杀了银蛾,还逼着我们母女活不下去。我若是不出声才正着了他们的道!” “唉,等你家王老二回来,再来通知我吧。” 又过数日,王父还未回家,哥哥王金银却回来了。 得知此事,他又惊又怒:“这王家两老简直是个祸害!娘,妹妹,你们受苦了。” “我这就去找三绅,请他们做个见证人。” 秦母哀道:“他还要我家还修院子的钱。” “什么?这也太无耻了!这院子本就是我家的,大不了还了钱后将他们赶走吧!” “哪里有你说的容易。这还了钱后,户主还是老家伙的名字,要走的还是我们!” 王金银听完,猛地攥紧拳头:“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已叫人送信,让你父亲赶快回来。” 在母女三人忧心忡忡之下,王父总算赶了回来。可是王父却先进了王家院子,这一消息传入王银蛾耳中,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安。 “这都去了几时,还不出来,我真怕他听了他娘的混账话!”秦母拂袖,眉宇紧锁。 这会儿,王金银已去请三绅做个见证,人还未回来。 王银蛾不敢多嘴,两只手紧揪着袖子。 突然,她看见王家院子里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心中激动,跳下墙头忙进了屋道:“爹爹来了!” 秦母摆手,语气十分疲惫:“你去开门。” 王银蛾提起裙摆小跑至门外,瞧见爹爹快步而来,眼里一喜。方迎上前,一巴掌已狠狠地落在脸上,将她打了个懵。 “混账!你竟然打你奶奶!” 连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眼眶瞬间湿润,却听父亲青着脸道:“那贱妇呢!” 王银蛾瞳孔骤缩,撒谎道:“没回来。” 王父冷冷地看着她,一瞬间这张粗犷的脸和爷爷重合。她吓得一惊,回过神父亲已钻入屋子里去了。 争吵还有打斗声传了出来,王银蛾飞快跑进屋子,却瞧见自己的父亲在掐娘亲的脖子。 为什么?怎么办? 王银蛾嘴角勾起一丝讽笑。 眼看着她娘就要被掐死,王银蛾瞬间冷静下来,目光左右乱瞟。 啊,对了。 余光瞥见桌子上的剪刀,她鬼使神差地抓起剪刀,慢慢靠近她爹。 一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似口渴了舔舐了下干裂的唇瓣。都是他,他和爷奶是一伙的。他没了,大家皆大欢喜。 不行,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她的脚步一顿。 嘶吼的声音在极其近的地方传来,王父嘴里吐出的恶毒话语和奶奶的话如出一撤。 偷人?上哪儿偷人?奶奶的一张嘴可真会颠倒黑白,她若这般聪明,难道不知道爷爷在外面偷人吗? 她当然不知道,就连王银蛾是在别人口里知道了这事,奶奶她也像耳堵了似的不知道。 谁在外偷人她不敢说,然而却能一张嘴将干干净净的人安上一个偷人的名号。 她和她娘一直住在一起,是不是她也背着家里人找了个小白脸? 这种谎话偏生还有人信,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信的人还是被冤枉之人的枕边人。多可笑! 然而这么个蠢东西竟然是她爹! 王银蛾已走到王父身后,举起剪刀,可却始终下不去手,为什么?是因为可恶的血缘关系么? 她上前去扯王父,一边扯一边哭喊:“娘,爹!” 剪刀就要落下去。 王父的手突然一松,恼恨地将她猛推开。王银蛾不察,一屁股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