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
r> 这个苏清机,就是靠着这种手段盛宠不衰吗! 关键他的皇帝外甥还回了头,深信不疑的宠信,让他今天亲眼见到了,“朕知你心。” 说完,再转过头看向他时,神色间明显更淡漠了,“舅父。亲兄弟尚且眀算账。” “萧氏无非是为保全家族荣耀,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 萧侯爷牙都要咬碎了,亲舅父是冠冕堂皇,这个妖佞反倒忠心耿耿是吗! 来时他想过会不顺利,但他没想过会直接被苏清机这个混账搅得皇帝撕破脸。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 “陛下,您还未叫鸳儿舒儿平身。”他含笑回忆道,“说来,侯府的这些小辈里,太后娘娘最喜欢的便是鸳儿与舒儿了。” “陛下许都忘了,从前太后娘娘常召她们入宫陪伴膝下,念叨着是命里无女,若能生个公主,才算儿女美满呢。” 苏清机的笑定了定,随即慢慢加深。 萧侯爷,好胆量。 这二位小姐碧玉年华,能进宫陪伴之时先帝早已殡天。 生个公主,和谁生? 太后与高阳王青梅竹马,宫变之后再续前缘,原来萧家也是一清二楚啊。 事过境迁,太后也已薨逝,这位亲兄长倒是好胆魄,敢拿这宗秘辛威胁陛下。 她掸了掸袖口,抬脚走到萧侯爷面前,轻漫笑道:“侯爷慎言,承煊侯就算缺钱也只是卖女而已,没有将嫡女过继与人的道理。” 萧侯爷没想到苏清机竟又冒出来胡搅蛮缠,他知道什么! 胞妹与高阳王青梅竹马,后来高阳王失踪,萧氏一族才将她送进宫,谁料没几年,皇帝竟死在了宫变之夜,而那个被负了的梁家子,摄政不提,竟在他们萧家面前堂而皇之与名义上的太后…… 个中秘辛,外人一事无知,但小皇帝夺权当夜便迫不及待将梁偃枭首示众,甚至等不及定罪处置,足以说明,他一定是知道的。 萧侯爷不理会苏清机,只是感慨,“这一晃,也有三五年了。” 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苏清机反而不开口了,退回到江焉身边,听江焉语气淡淡。 “陈年旧事,朕确记不太清。” 萧侯爷还未松开眉头,他便继续道:“不过朕倒记得,舅父膝行到母后面前,求母后动动手指,保你在萧氏无上荣光。” 苏清机嗤笑出声。 原来这个侯爵之位,是这么得来的啊。 萧侯爷听苏清机的一声笑,脸上青白交加,可当对上皇帝淡淡的目光时,他刹那间后脊一凉。 皇帝并没有动怒,甚至连被戳破旧事的暗恨都没有,好像这些话根本无关痛痒,淡淡的一眼中,只有无尽看待死物的天威。 威胁当今天子,区区侯爵之位,他一句话就能收回去。 甚至是性命。 自己自以为谈判的筹码比土石还不如,眨眼间碎为齑粉。 可、可他难道就一点也不怕…… 苏清机好心笑道:“侯爷,还是回家去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萧侯爷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含着浅笑,却让他毛骨悚然。 苏清机好像在笑着对他说,再不识相,诛个萧氏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不好下旨……不是还有他这个奸相吗? 萧侯爷头晕目眩,原来、原来他也知道这桩旧事—— 莲鲤池畔,很快就只剩了苏清机与江焉。 江焉轻叩桌面,“坐。” 苏清机从善如流在他对面坐下,执起茶盏轻轻嗅了嗅,若无其事放了下去。 江焉看得好笑,“你不是不拘饮食么?” 苏清机一本正经道:“臣是不拘,可有时候不是一定要勉强自己接受的,实在不喜欢,放着不用就是了。” 她说得在理,只是江焉觉得自己又发现了她一点小骄纵。 不睡文渊阁,不饮生普洱,每回还都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江焉唤德福来给她换茶,瞧见她不知不觉追逐池中锦鲤的目光,心头一阵发软。 每当他觉得她已经够可爱的时候,她总能更加可爱给他看。 他就这样静静欣赏着,直到她突然惊讶,“陛下看,鱼在吃莲花!” 她的目光转回来,他掩去眸底情愫,朝池中看。 锦鲤咬着莲花瓣,从莲叶上面游回水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