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问话
/br> “先不说杀人的地点,关键在于他不让我报官,这其中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相不让小姐报官,估计只是想让小姐好生休息罢了,方才小姐说的那些,如凶手认识李澜,蜀地口音,乘小船跟踪,有好几个人。”刘凝看着秦婉的眼睛,加重语调:“这些,秦相前几天就派人告诉我们了。” 秦廷茂早就派人把这些事都告诉京兆府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对秦廷茂的怀疑全基于他不让她报官,这么说来,难不成真跟秦廷茂无关? 刘凝见她不再开口,便适时地切回正题:“小姐,咱们还是从头说起吧,你只需把整件事的经过都告诉我们,我们会替你分析,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 秦婉终于是慢慢点了点头,刘凝示意两名年轻官吏动笔,问道:“小姐是什么时候派人向李垣大人送信的呢?” 秦婉一步步开始回忆,刘凝听得仔细,不时会打断问些细节。 当说道上船时,刘凝问道:“就小姐一个人吗,怎不带贴身丫鬟?” 京城到蜀地,走水路用时很长,连一个贴身丫鬟也不带,实在有些不合情理。故此,坊间都在传秦婉是和表哥私奔。 “哦,霜儿她当日身体不适,我就没有让她一起走。”秦婉答道。 刘凝看了一眼秦婉身后的垂首站立的丫鬟,直接问道:“霜儿姑娘?麻烦你讲一讲十月初四,也就是小姐出发当日你做了什么。” “回大人,奴婢前一日晚上就觉得胃中不适,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清晨胃痛加剧,浑身出汗,小姐体恤奴婢,便给了些银子,还让冬禧送我去保康堂瞧大夫。瞧完大夫,大概午时冬禧送我回到家,而后冬禧回秦府,我一直在家中休息。”霜儿说话声不大,却让人听得很清楚,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卡顿。 她说话时,刘凝一直看着她,她说完了,刘凝也并没有立刻把视线移开。此时在他眼里,霜儿表现出的冷静恰恰不是一个普通丫鬟该有的。 一阵沉默之后,刘凝并不对霜儿的回答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继续问秦婉道:“冬禧就是小姐的那个护卫吧?听说从来不离小姐左右,怎么也没有同小姐一起走?” 秦婉犹豫了一下,若照实说冬禧是担心霜儿的病半路回去了,怕是会让冬禧和霜儿落人口实。便只道:“我让他回去看看霜儿,过两天再坐船来。” 刘凝原本以为秦婉只是个不太聪明的叛逆小姐,此时却觉得她颇为厚道讲义气。他在来秦府问话前,早就盘问过冬禧,冬禧坦白承认是自己临阵脱逃,要回去看那个丫鬟,而他的这位小姐却并不知晓,还在帮他开脱。 所以当他后面听到秦婉说把剑交给了李澜,又捡起剑杀了跟李澜搏斗的匪徒时,他的确震惊,却没有多少怀疑。 问话持续了一个时辰,期间秦婉多次情绪崩溃,前面还能缓一缓接着说话,到最后整个人都悲痛得椎心泣血,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却一直在说对不起,像是在念唯一能够拯救她的咒语。 霜儿在一旁跟着抹泪,两个做记录的年轻官吏也颇为动容,刘凝知道秦婉已经尽力配合了,一边问,一边说了好些宽慰的话。 待秦婉被丫鬟扶走后,刘凝又将方才记录的卷宗整理了一番,然后将其中一份送到了秦廷茂手中。 书房内,秦廷茂神色凝肃地看完卷宗,秦婉此次遇袭,他自然知道这笔账该算在谁身上。 他虽远在京城,却对地方局势洞若观火,嗅觉异常灵敏,当秦婉一说匪徒是蜀地口音,又认识李澜,他便已经知晓此事是冲李澜去的,也已知晓是何人策划所为。 司马氏一族盘踞蜀地近百年,树大根深,而现任蜀地大都督司马固说是一方土皇帝也不为过,李垣行事刚正不阿,与司马家积怨已久,他那儿子李澜又过于出色,假以时日入朝为官定有一番作为,司马固怎会放任下去。 选在回去的路上动手,就是为了让人误以为匪徒是从京城来的,李澜此次来京意在接秦婉,司马家的人必是心知肚明,却胆大妄为到要一并对秦婉下手! 自己的女儿险些被匪徒□□杀害,秦廷茂并非咽得下这口气,但眼下他还腾不出精力,改革之事才是重中之重,他还需为大局着想。 此事秦廷茂不可能告诉秦婉,她现在只需和蔺珩成婚,蔺珩父母双亡,婚后她无侍奉公婆之劳,嫁过去也是在眼皮子底下,总归错不到哪去。如此一来,也算补偿她了。 他确实派人去跟大理寺的人说了凶手的特征,不过还加了一句:“凶手乃是蜀地水匪,务必将其逮捕归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司马固敢在京城动手,大理寺定是有他的耳目,秦廷茂把话传到大理寺,司马固那边定会有所动作。 果然,十日后,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