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鄂温克博物馆
br> 德布见状,提着时傲的登山包放到汽车后座。 昂沁注意到时傲脚边的行李箱,便绕到副驾驶,一声不吭地去拿行李箱。 时傲见状,将手放在行李箱上,固执又别扭地说:“我自己来!”听她这样说,昂沁便松开手,静静站在一旁,眸子和往常一样冷漠。 行李箱塞满了冬季衣物,推着走的时候感觉不到,提起来的时候,简直沉得要命。时傲咬牙将行李箱提到半空,脸涨得通红。最后还是德布见势不妙,过来搭了把手,才合力将行李箱放进后背厢里。 时傲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后备厢门。走到副驾驶时,鼻子微微皱起,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身迅速钻进车厢。德布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嘱咐昂沁开慢点,“到巴彦托海后,你也去玩玩,不用太早回来,家里我和拖娅帮你看着。” “嗯。”昂沁点了点头,眸子一沉,说了句“走了”,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 直到汽车越来越远,远到从后视镜中再也看不到德布及其身后的房子,时傲心里才猛地感到一阵空落落的。她叹了口气,收回眺望的视线。 汽车沿着202省道一路向前,笔直的公路一直延伸到天与地的交界处。两侧一望无垠的白色雪原上,只偶尔能看到几只吃草根的马和外出觅食的沙狐。 汽车开出去没多久,经过一处由十几间红色屋顶的平房组成的嘎查后,迎接两人的又是一览无遗的雪白色大地。 大约因为万里无云,直射到车窗上的阳光显得格外毒辣。时傲掰下遮光板后,肩膀稍稍往左偏,用余光打量始终一言不发的昂沁,皱着眉头疑惑地问:“你不晒吗?” 昂沁淡淡说道:“习惯了。”闻言,时傲不服地“切”了一声。 接下来的路程,谁也没有再说话。时傲偶尔往驾驶座瞄一眼昂沁。虽然他始终神色自若,一脸淡定,但时傲却觉得昂沁开车时,没有骑马松弛。他天生就应该在马背上驰骋,而不是被禁锢在这个铁皮盒子里。 后来,想着今天以后,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时傲认输道:“好吧!我跟你道歉。” 昂沁一贯不动声色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诧异。 时傲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又说:“今早我不该说你的摩托车破。”她侧身看向昂沁,“总之,我向你道歉。” 昂沁目光轻晃了一下,微抿着下唇,正思考要说什么的时候,表情一凝,踩下刹车。 时傲被惯性带着向前扑,原本就因为昂沁沉默不回应的态度,而隐隐暴走,此刻眉头更是拧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不接受道歉就算了,干嘛啊你这是!”一面抱怨一面顺着昂沁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副驾驶旁。昂沁摇下车窗,男人顺势将脑袋凑上来,用一口蹩脚普通话,恳求地说:“后生,你去哪个来?能否载我去巴彦托海哇?”大概在雪地里站了有些时候,男人粗黑的眉毛上挂了霜,说话时嘴唇不住打颤。 昂沁扫了眼男人身后斑驳的黑色皮箱,沉凝片刻后,点了点头。男人见状,松了口气,黝黑的脸上绽放笑容,一边忙不迭地说“巴亚日拉!巴亚日拉”,一边去推自己的大黑皮箱。 男人上车前,时傲有些顾虑,低声问昂沁:“你不怕是坏人吗?” 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被开门的男人听到。他忙不迭地摆手,笨拙地解释道:“女女,你这不是撇了哇?我不是坏人哦~” “咳咳……”时傲尴尬地缩了缩脑袋,捂着嘴假装咳嗽了一声,慌乱中瞥到昂沁。他靠着车窗,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笑意。 这家伙是在笑她吗?时傲脸色铁青,紧抿着唇,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但碍于后座的男人,她只是哼了哼,把头偏向另一侧。 “吆———哟”男人上车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将手放在空调出风口,一边说:“幸好碰到你们了哇,要不然俄就成冰块了哇!” 从他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中,时傲得知,男人叫阿木古楞,他住在锡尼河西苏木不远的巴音伊兰嘎查。今天他原本要去巴彦托海参加二叔的80岁大寿,结果出发前摩托车坏了。 阿木古楞一边叹气一边说:“在草原上,没有摩托车,就像没有双腿哇。我的小女儿又替我雇了一辆车,我就等哇,车一直不来……” 阿木古楞给女儿打去电话,得知司机嫌车费太少,不愿意送他。女儿和司机扯皮去了,而他惦记着二叔的生日,便一路走到这。冬季的呼伦贝尔草原几乎没有游客,来往的汽车更是少之又少,直到昂沁停车。 阿木古楞讲完,又连说好几遍“巴亚日拉!巴亚日拉”,又问:“你们去巴彦托海干甚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