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鄂温克博物馆
凌晨3点的闹钟一响,时傲条件反射般腾地坐起来,看着窗外迷迷糊糊的灯光,才想起来拖娅已经回来,她也不用再早起。 时傲重新缩回被窝,在炕上转辗反侧,直到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到枕边,她便怎么也睡不着了。 时傲套上外衣出门时,拖娅正在院子里喂羊。今天天好,她把羊全都赶到了院子里。刚学会吃草料的小羊羔,围在喂食器前,一会儿用嘴拱一拱草料,一会儿相互追着咩咩叫个不停。见时傲要出门,拖娅问:“不吃早饭吗?” 时傲笑着说:“不了,我去外面走走。” 一只苏尼特羊崽挡住时傲的去路,小嘴不停舔着时傲的裤腿。它通身白色,只有眼睛和嘴巴周围是黑色,就像被人用画笔故意涂上的,又滑稽又可爱。时傲给它拍了几张特写,见羊羔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哭笑不得,求救似的看向拖娅。 拖娅笑着把小羊羔抱走,一边说:“我跟昂沁说过了哇,等他忙完家里的活,便载你去巴彦托海。” 时傲穿过羊群,冲拖娅莞尔一笑,“好!” 想到今天便要离开锡尼河西苏木,时傲便揣上相机,沿着公路走了几百米,又绕到伊敏河,一路拍下不少照片,直到手指被冻僵,睫毛挂上霜,才折返回去。 经过昂沁家门口时,乌如穆和敖登正趴在门口戏耍。 时傲放下相机走过去,四下看了看,问敖登:“你主人呢?”敖登一见时傲,便远远跑开,似乎并不愿意理她。时傲“嘁”了一声,推开篱笆门大剌剌地走进去。乌如穆则摇着尾巴紧紧跟在她身后。 院子旁停着辆汽车,车身上写着“汽修”二字,正是初见昂沁时他开的那辆。大概停了些时候,车窗上起了一层白雾。 经过客厅时,时傲闻到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原来客厅一角的炉子上,正坐着水壶。“咕—”肚子不争气地响了。正是这时,余光瞥到从牛圈里走出来的昂沁,他手里还扶着推车。 时傲上前,问道:“你在家呀?” “嗯。”黑眸扫过时傲,“有事?” 时傲讨好地笑了笑,“拖娅让你送我去巴彦托海,你知道吗?” 昂沁将推车靠在墙角,沉声道:“嗯,她一早来过。” 时傲见昂沁往客厅走,便跟上去,“本来是德布送,但拖娅不放心,非要你送。”见昂沁停下,时傲便顺势站在炉边,试探地问道:“不麻烦你吧?” 昂沁提起炉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碗奶茶,余光瞥到时傲灼灼看向他的目光,他挪开视线,淡淡地说:“不麻烦。” 时傲得到想要的答案,眉宇间染上狡黠的笑。她又看向昂沁,只不过这次,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奶茶。时傲咽了咽口水,说:“我还没吃早饭。” 昂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了个碗,递给时傲,“自己倒。” 时傲撇嘴,“自己倒就自己倒!”她把碗放在小木桌上,提着水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然,昂沁家的奶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喝奶茶的间隙,时傲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昂沁放下碗,“吃完饭就走。” “哦,好吧。”时傲扫到院子里停放的小汽车,看向昂沁,“上次去镇上,你为什么不开汽车?” 昂沁一脸平静,“省油。” “小气鬼!”时傲自言自语,“开车的话多暖和呀,非得骑破摩托车!” 昂沁从炕上起身,经过时傲身旁时,居高临下地看向她,微微侧头,目光疏离地问:“吃饱了吗?” 时傲愣了愣,点点头。 昂沁下逐客令,“回去收拾行李吧。”说完,朝小汽车的方向走去。 时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把碗一放,嘴里骂骂咧咧,“不就说了句破摩托车吗?小气鬼!”她嘴巴翘得老高,气鼓鼓地冲出客厅。经过小汽车时,瞟了眼昂沁,发现他正趴在车身上,手里拿着工具,不知道在检修什么。 时傲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乌如穆吐着舌头跟在她身后,将其送到门口后,才又回到昂沁身旁。过了十多分钟,昂沁将螺丝刀收回工具箱,关上汽车后备厢时,往客厅一瞥,人已经走了。 大约怕自己太难过,拖娅没有来送时傲。倒是德布因为过意不去,殷勤地将时傲的行李箱和登山包搬到门口,等昂沁一来,再帮她放到车上。 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时傲便冻地缩成一团。她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想,这家伙不会故意晾着她吧? 没过多久,德布抬手一指,“来了来了,车来了呀!”时傲反应过来时,银色小汽车嘎的一声稳稳停在时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