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别言谆谆叮嘱
:“君善待你珍而重之,你怎么会拿捏不住他?”江黛青瞥他一眼:“拿捏来拿捏去,苦的都是我自己,倒不知道是在拿捏谁了。” 梅言脸色微变,哭笑不得。嵇元只是看着江黛青一味出神儿。饭菜上来时,他和梅言的棋还没下完。江黛青就叫风荇去替梅言,她和梅言相对先食,让嵇元他们吃了残羹冷炙。 待嵇元来找江黛青,却见她在写些什么。细看,才觉叹为观止。 谏太子疏: 政者,权也。治者,理也。政治,以权理民之所谓。军、法、刑,布政之术;施术者,群才。是以不拘一格,招贤纳才,明德慎罚,礼教风化,德礼合治则官民奉法。 民,邦国之本。有丧权之国而无无民之邦。民如不系之舟,从善而如流。苟利于民,上行下效。不利于民,便令行禁止,天亦从之。是故为政不行,则改弦更张,不必法古循旧。 恩威则政通,心澄则治明。居安思危,正己修身,则垂拱而治。 盖此身心,万事之本也。上述所言,精巧楼阁,悬于一线,谓之曰命。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江黛青搁笔。嵇元才问:“字虽不多,句句提纲挈领,却是篇治国纲要。给昌儿的?你不怕他领悟不了,施展不来?” “昌儿很有些钻研精神。由他去慢慢参悟吧。左右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打算何时给他?” “明天我去趟东宫。”江黛青忽然又问嵇元:“我就直接去,是不是不太好?” 嵇元轻笑:“不然,你在西侧门等太子下朝后亲自交给他?” 江黛青嫣然一笑,尽显风流。虽知嵇元是故意诱自己去接他,但他既然想要,江黛青也乐意成全。嵇元见她哂笑,便知她识破自己的心思。她不见反对,嵇元大喜,将江黛青打横抱起,就榻安枕。 翌日早膳,风荇少见地和梅言一起等江黛青入席。 “今儿什么风,把阿荇也吹来了?”江黛青同风荇说笑。 风荇道:“一阵朝风。”他看一眼怔愣在地的江黛青,道:“王爷上朝前特地嘱咐我,别让你去迟了......”江黛青语塞。 梅言听了个半懂:“君善要黛青朝后去接他?” 江黛青笑叹一声:“这个痴人。”她随口解释了两句:“既要离京,我有几句私话要嘱咐太子,写成一疏。君善说去东宫不如在午门外等候太子下朝面呈,所以才有此一遭。” 风荇有些意外:“你给太子上疏?” 江黛青似是想了起来:“你替我收着吧。”转而唤解霜:“取我砚下书来。” 风荇从解霜手中接过奏疏就看。江黛青瞥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梅言见状问道:“我能看看吗?” 江黛青自是无所谓:“君善的奏章都不避讳你,我又有什么好避忌的。”她这样说,风荇就把看完的奏疏顺手又递给了梅言。转头对江黛青说:“你教太子这些?算不算靖言庸违?” 江黛青一懵:“什么?”随即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说我说得冠冕堂皇,做起来却行事乖张?”她笑道:“我又不需要庙堂之高,我只需要江湖之远。” “你可当真和王爷是一模二样啊!”风荇接过梅言递回来的奏疏收起,阴阳怪气地说道。江黛青听得也是别别扭扭:“我怎么觉得你说得不像是好话?”风荇没有回答。梅言也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好奇,你都是承教于何人,才学成如此惊艳。” “与这天下人相比,我受得也算是精英教育了。和君善差不多吧,应该。” “你与君善,都有经世治国之才,当真愿意远遁江湖?”梅言问。 江黛青粲然一笑:“意远难道不知江湖之妙?” 梅言目光直白,说得却隐晦:“为什么有一争之力,却不愿一试?” 江黛青敛笑沉眸,只道了声:“用膳吧。”风荇则觑着梅言的表情,默默无言。 膳后江黛青照例去找风艾他们练镖。风荇倒是难得一起:“不如让我看看,你而今学得如何了?” 风艾道:“正要和王妃计议。过些日子离京,一路上都是陌生环境,正好可以演练。”江黛青静听,风艾继续说道:“王妃藏起来,我等作歹人一般搜寻,看王妃能否逐一击破,逃出生天。” “还是躲猫猫,只是这次我是猫是吧?”江黛青笑道。 风荇脸现笑意:“小野猫,不如你去藏一个。”他说完带着风艾和风芪先离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