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也深知‘它’的恐怖,那可是随便一炸就能生成恐怖美术馆的存在,颠覆人类三观,将人类几千年来研究的科学踩在脚底的怪物。 学校教他表世界如何如何,却不教他里世界最忌惮的东西?别开玩笑了。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或许只有季南认为现在的情况诡异,她看出白贺鸣的纠结。 这孩子未免也太好懂了。 “要不季姐,你跟我去见叔叔吧,他说不定会有办法。”他说。 “你叔叔?” “对。”白贺鸣点点头,“领养我的叔叔。” “你跟他一起生活?”季南试探。 他又点点头。 季南陷入默然,时刻环绕在周身的无力感又增加一分。 假如白贺鸣真的有问题,一个孩子,不难想象他的监护人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可如果季南拒绝之后又能去哪,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能立足的只有脚下一点,四处都是万丈深渊。 她没得选。 季南跟着白贺鸣走出居民楼,东窜西绕贴墙步行了二十分钟才到最近的主干路,路上人不算多,但也称不上荒凉。 行人大多形单影只,很少有三五成群,她看见人类脸上的麻木,这种麻木与季南在表世界所看到的麻木不同,更像是火焰燃尽后剩余的灰。 身着白色工作服的人持枪巡视,将外套反穿的季南混在满身补丁的人群中倒也不显突兀,他们擦肩而过,各走各的。 “行行好吧……” 路边的乞丐长发蓬乱,衣不蔽体,双手合十,低着头向路过的人祈祷。 “行行好吧……”他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句话,但是没人分给他一个眼神。 这个世界并没有对他残酷到底,没有四季之分,他至少不会被冻死,季南想。 思绪中,季南忽然发现自己现在也没比他富裕到哪去,除了身上有件能穿的衣服外,身无分文。 乞丐与行人各成世界,宛如两条相背行驶的河流。 白贺鸣则是那个逆行者。 季南给白贺鸣的标签又多了一个——善心。 他走到乞丐面前,掏出一个小巧的仪器,类似于电子手表表盘,乞丐看着那东西愣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地连忙掏出个差不多的东西来。 两者对接,白贺鸣按了几个按钮,只听滴滴两声,乞丐看着表面上显示出来的数字抬头道谢: “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平安……” 蓬头垢发下是一张年轻的脸。 很奇怪。 他四肢齐全,年龄也不大,至于心智……掏东西的反应不算太慢,应该不是个傻的。 这样的人竟然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 奇怪是奇怪,但季南并不关心他的命运,她对两人手里的仪器更感兴趣。 路上,季南问:“那个东西是什么?”她绝不放过任何能打探情报的机会。 白贺鸣反应几秒,又将那东西掏出来:“是这个吗?这是积分表盘,因为里世界资源紧缺,没有多余的纸张,所以表世界的货币在这里并不通用。” 懂了,电子钱包。 “你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季南决定先打听打听。 “怎么样的人?”他思量几秒,“我说不太好,但印象中,他似乎总是在笑着的。” 白贺鸣以为季南在担心,出言安慰道:“别担心,我觉得叔叔会帮你的。” “为什么?” “因为他……额,乐于助人?” 他说完,似乎也觉得这理由太蹩脚,忙低下头。 “他真的能帮到我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季南换了个说法,“如果你们贸然决定帮我的话,说不定还会被牵连进去。” 如果只是这孩子单纯一番好心的话,那还是算了。 “应该没关系的。”他不假思索,对此确信无疑,“其实我叔叔是——” …… “在下C区监察所局长,吴邈非。” 对面坐着的男人笑脸盈盈,面容清秀,白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看面貌也就二十五六,气质温吞,儒雅随和,如同满腹经纶诗赋的书生,与季南想象中权高位重老叔叔的形象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吴邈非面前摆着一套茶具,他起手沏茶,动作流畅不带一丝卡顿,甚至称得上赏心悦目。 有那么几秒钟,季南忽略了阴沉的从未变过一分的天空,以为自己只是在茶馆里等着先生泡茶的普通人。 直到茶杯轻声落到自己面前,季南才恍然回神。 “吴先生谦虚了。” 季南虚握杯沿,一直高悬不落的警惕感不允许她将这杯茶送入口中。 “我可称不上您用在下二字。” 吴邈非呵呵一笑:“不必在意,在下只是对表世界的古文化感兴趣而已,算是个人爱好。” 他看季南没有喝茶的意思,转而说:“看季小姐应该来自茶文化起源国家,不打算尝尝吴某的手艺吗?” 吴邈非笑容不变,依旧彬彬有礼的样子,季南却感觉他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不停地晃呀晃。 “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茶文化有研究,像我这样的,即便将整壶茶都喝下去,也品不出吴先生水平十分之一。” 这种奉承话她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虚伪,可又能怎么办呢,眼下她有求于人,能搏多少好感度就搏多少好感度。 两人相视而笑,季南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反正自己的脸已经笑僵了。 吴邈非率先开口:“季小姐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很遗憾,我作为城邦政府人员,很难答应季小姐的请求。” “季小姐应该知道政府对城邦内部安全的重视程度,为了人民的安全……” 话说到一半,他叹了口气。 一直没插嘴的白贺鸣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面对拒绝,季南却笑了。 要论虚伪,这人与自己相比也不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