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听到那人一声亲切的呼唤，兀空大师百感交集地擦了擦辛酸的鼻子，原来这二百年来自以为的成长，不过是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故作坚强，“老头！”

即使对面的老人鸡皮鹤发，虚影仍能透过表象看到本质，多年不见，比起几百年的初生之犊，而今的他多了份沉稳内敛。虚影本想拍拍他的头，却突然意识到他早已成年，于是改为拍肩，温柔地呵斥道:“不许学水湜。”

“不就一个称呼——”兀空大师撇嘴。

“小兀空！”如沐春风的虚影低沉地唤道。

“到。”兀空大师下意识地应声，然后后知后觉地恼羞成怒，“老头，不准叫我——”话未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他接下来的据理力争胎死腹中。

看到虚影错过自己的身体，端详卓珟。

兀空大师赶紧乖巧地立定，“不是我逼他吃的，是他自己猴急——”

“无碍，睡一觉便好。”虚影暼了眼虚汗淋漓的卓珟，淡定地回道。

无碍？兀空大师紧绷的心一下子安耽了不少，新奇地瞅瞅卓珟，“可是他的生命力正在流逝——”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兀空大师震惊地望向虚影，还来不及细问，就见星光点点四散，徒留一块碎纹遍布的翠玉。

不知卓珟是吸收了虚影消散后余留的灵气，还是自身体质特殊，总之没过多久，他濒死的症状得到缓解。一夜过后，更是神清气爽地下了床，然后惊奇地发现，他已经能感知到若有似无的灵力。

“多谢大师赠药！”卓珟对着兀空大师行了个大礼。

“药丸虽珍贵，有缘之人用之，才算物尽其用。”兀空大师眼珠子一转，含蓄地说道。即使不是方崖的药丸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也间接触发了卓珟的隐藏技能，这情他该承，绝不能做了亏本生意。

“大师放心，待小子下山后，定捐千金。”

“世子客气，不如用千金置换一个承诺，也免得劳人劳力地搬那黄白之物。”针对卓珟的不上道，兀空大师只能直白言道。

卓珟顿了顿，“好，只要小子力所能及之内，必尽力而为。”

上道，兀空大师满意地点头。

“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幻想着未来能得偿所愿的兀空大师欣然点头，“说来听听。”

“不知大师可否为小子传道受业解惑？”

兀空大师一脸震惊，“世子怎么想做和尚了？”

卓珟故作不解，“大师不是自称无境宗之人吗？”

兀空大师惊愕地托着下巴，他什么时候掉得身份？这小子机关算尽，腹黑得很，估计是在炸我？“世子怎会有此谬论？老衲乃是万佛寺主持:兀空。一个老态龙钟的臭和尚，怎敢高攀无境宗……”

兀空大师不知，无论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都改变不了卓珟的确信。

“照顾了世子许久，有些困乏，请恕老衲已无精力招待。”说完，兀空大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卓珟推出门外，闭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