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误
舟舟扫一眼他平平无奇的脸,嫌他挡道:“你让开。” 他穷追不舍,“我又不是恶人,告诉我怎么了。” 冬景路过:“你问她也没用,失忆了,哪知道自己是白粥还是黑粥。” 舟舟两个都不想搭理。 反倒是不远处的王柴之妻吃了一惊,喃喃自语:“了不得,竟然真有人失忆啊。” 老妇人吃完饼,又径自去袋里摸了几个包子。 冬景瞧见后不满道:“你拿这么多做什么。” 老妇人说:“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小气,你家老先生都没说话,你急什么。话说回来,你和那个舟舟丫头一样是外来的吧,你看她多乖,白白净净一个俊俏姑娘,她就不多事。” 一个遭难的、外地来的小丫头,名字里带“周”,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你这样喜欢,干脆让你儿子娶她。”冬景没好气地扎紧装包子的布口袋,整个兴阳镇的人都觉得他们家老先生好欺负,平日没少占便宜,这户人家脸皮尤其厚。 妇人瞧自家儿子紧紧跟在舟舟后面不放,笑道:“你还真别说,只要我儿喜欢,我倒是不介意家中多添一副碗筷。只是这丫头长得虽好,到底身世不明不白,脑子也坏了,进门之前必须弄清楚她有没有痴傻,家世是否清白。要是摊上……” 她顿了顿,忽然猛拍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周,可不就是那个周。” 王柴和张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老妇人迅速走到二人跟前,拉走自家丈夫:“前段时间我娘家来人做客,提起一户周姓人家。” 王柴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是有这回事。” 二人心照不宣看向数丈之外,自家儿子绕着舟舟叫得欢快,人家姑娘兴致缺缺,对他爱答不理。 张墨没放过这一细节:“你们说什么。” 王柴说:“青禾城的周姓人家跑丢了女儿,嗐,其实不算跑丢,是她自己要走,本来亲事都定下了,可她突发脑疾,男方家里嫌弃,很快退了婚,她爹娘又谈了几家都没人要,家里偏生落魄没钱医治,他们索性不想继续养。那丫头觉得被冷落,于是自己离家出走,家里人懒得去寻她。” 张墨皱眉:“怎会有这样的事。” “你家这丫头名字里带周,恰巧还失忆,我觉得不是遇难失忆,是之前就有的。我听说是千金难医的病啊,神佛也治不了,我还听说,她之所以走,是在外面找了男人,如今单独出现,保不齐又被弃了,这种人还留在身边作甚,你一大把年纪,难道还馋她美貌。” 张墨终于听出他话里讥讽,脸沉下去:“乱说什么,去去去。” “张大善人,我们好心劝你,生什么气。” 夫妻二人也不逗留,抓了儿子准备回家。那年轻人不想走:“爹娘,那么着急作甚,她刚刚才看我一眼。” 老妇人斥他:“我的儿,别想了,她并非好人家的女子。” “怎么会,她长得那么好看……” “别看,回家!”妇人瞅一眼旁边冬景,一把将她手上布袋拽过来。 * 舟舟为一口肉包拜了半座青山,结束后剩下的包子还捏在手里,她想咬又不敢咬。那几个话多的已经慢悠悠起身离开,她朝张墨方向走去。 “老先生,您脸色不太好。他们刚才和您说了什么?” “啊?没什么。”张墨回神,笑了笑,“你歇好了?包子怎么没吃完?” 舟舟说:“馅儿是荤的,几十个包子,好像就我拿到荤的。” 她探头望了望坡下没走远的人,风过时隐约听见几句嘲笑,男啊女的,善啊傻的,具体内容不清楚,反正不是好话。 “没到寺里,讲究这些作甚,赶紧吃了。你不知这山底人家养了几条恶犬,平日常到林间捕猎野鸡野兔,它们就喜欢吃荤,且鼻子灵得很,要是让它们闻着肉味过来,肯定要扑人。” 说罢,林中传来几声犬吠。 “来不及了,快扔!”张墨提高声音。 舟舟举着包子惊惶失措:“往哪里扔。” “随便,扔得越远越好。” “……” 脚下是道坡,缺了小口的包子滚落在还未走远的王家人身后,中途只洒了一点肉末。 王柴一家觉得身后动静奇怪,回头一看只有空空荡荡一片树:“他们人呢?走得这样快?” 他妻子说:“管他们呢,拜个菩萨带这么多人,光吃就足足两大袋,最后剩下五六个包子,都在我这儿了。” “娘,这个布兜是不是漏了,我看地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