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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非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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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托起酒壶,灌下一大口酒。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兄弟十人,少了谁,能好受呢?”他神情忽然忧伤起来,仿佛在自说自话,又对着我所问有所答。

大师兄今夜的话有些多,胜过常日里寡言少语许多倍。我当然是觉得他是小酌后的畅所欲言,虽不太习惯,倒也是能亲近许多。

“《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送别》,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他说的满地伤情,又尽是些思亲与征战的诗句,融在我们当前的景致里,让我哀伤到心凉。

“你答对几个?”他忽然转头,问我。

我被问得一愣神,“两个……还算不上两个。东皇太一答作得并不完全,另一个……”

“另一个是什么?”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读《诗经》时很喜欢这句话,所以见到‘死说执老’时很熟悉,就写上了这句。”

大师兄凝眸,蹙锁眉头,一动不动。

我被他看到脸红,闪开了目光,他却没有要撤退的意思,反倒坐得离我更近些,他鼻中温热气息缓扑我面,嘴中有淡淡的酒气萦留酒香,凑在我面前,道:“下山后,要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记得这些人的一颦一笑,记得……师父师母,与每位……师兄。”

脸热得厉害。

我本能地退后。

本该是冷的夜,我却燥得紧。周遭的寂寥因交谈的戛然而止变得更加静。疏朗的树枝被拉长的月影伶仃清清,萧然默立,唯有地面上破落的枯叶散了一地。黑暗的白,托出空中深邃的蓝,隐约有星光闪动。

不是月下佳人,就没有谈情的心绪。大师兄今夜酒兴上头,一句话接一句话的蹦然出头,我应接不暇,这一刻我木如凝固,脑袋也跟着发麻起来。

半晌,他没了先前的苍劲洒脱,尽显犹豫与寡欢。

哪里不对?

总要先打破僵局。

“大师兄担忧的过早,我还有一年才学成归家,哪里有如此健忘,再说……能来通天读书,只有光耀门楣的份,奔走相告都来不及,又怎会能相忘于江湖呢?”我抬眼问他。

他眼里有东西在攒动,只是定了定心,将头别过去,想了良久,轻声道:“喔,那便好,我只是随便说说,莫要放在心上。”

“我铁定是还需得在你身边叨扰上一年,大师兄若是怕我忘了你们,我每年便上山到前面峰岩的道观里走一趟,再赖在书院中住上三月五月,一年一半的时间与你们朝夕相处,还同我在时一样。”

我自然是觉出他的反常,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说些场面话哄一哄,也教他心中好受些。

他从来就是个难懂的人。

“夜凉,我也累了,我们回去吧。”他只是淡淡地回应我。

“起恍师兄……”

他起身立着,呆呆看着那堆柴火,片刻后转身对我说:“我先把这些柴火放进柴房。”

情绪转化得就好像刚才的谈话没有发生过一样。等我也起来,他已将成堆的木柴砌好,抱一小半在胸前。

“不是我说想帮我吗?”他走到我面前。

“是。”

“那把这些先抱过去放好,我在你后头就来。”说罢他就把手里的东西往我这塞,干脆转身,一手抱上一小堆,再朝我走来,示意我一同往回转

他不再说话,只任由我一颠一颠地跟在身后,也不像往常一样叮嘱我小心天黑,叮嘱我前方有障碍小坎。

这一整夜大师兄心事重重,思绪凝重,没有从前处事沉稳不乱的样子,每每听我问他时总含糊略过,搅得我心里很不痛快。

我坐在厅堂的红木靠椅上等的挠心挠肺,烦躁不安。这罗大户仗着自己是我韩家的大户,拿了五百匹绢至今还没将账款付全,拖了已经三个月有余,今天我找上门来才刚谈到点上,人就又没了踪影,留我一人独自坐在这前厅半个多时辰,简直是气煞我也。

要是人人都这么做生意,那我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我又耗上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大腹便便的罗大户一步赶一步地进来。见我板着面不爽,他脸上立马换了颜色,盈盈笑意的也讨我嫌弃。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为人处世的礼仪风范还须保持。

“罗掌柜,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不要以为笑笑就能忽悠过去,更不要以笑笑就能赖账。

他定了定神,“哦,对!”一个眼神吩咐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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