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科茫然而麻木地换上了最为体面的一套衣服,然后缓缓地走下楼梯,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小叔和小婶看样子已经来了有一会了。 说起来,切西科的家族也算富贵,尤其是到了本朝本代,切西科的爷爷做了闪光草大区的总长官,凭借这样的家世,切西科父亲这一辈的三个孩子,也都颇为争气。 长女进了总部的军需配给部,做了副总监官。眼前的小叔也弄到了一部分从前□□的产业,将生意做得很大,与□□多有合作。 因为都是在京城,所以两个儿子之间反而和比父亲的关系更近一些,经常走动往来。 至于姑姑为什么不和这两个男人走动,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知道,但不代表在意。 小婶长得很漂亮,今天穿得也依旧珠光宝气,哪怕已经是七个孩子的母亲,看起来却依旧是光彩照人。 其实,小婶今年也还不到三十岁。 母亲看起来状态还是不太好,但穿着上一点也不输给小婶。只是哪怕小婶拉着母亲热络地聊着天,母亲也只能机械地回应。 像是一个一盏老式开关的灯——按一下,亮一下。 切西科坐在一旁,看起来还不如母亲,他像是一块已经腐朽了的木头,哪怕是碰一下,都感觉要碎掉。 小婶在说了半天话都得不到什么正儿八经的回应之后,以妯娌之间要说点体己话为由,要拉着母亲去隔壁的小会客室说话。 母亲没有什么意见,似乎是不愿意,似乎又是不介意。 在母亲路过的时候,父亲捏了捏母亲的手,似是警告:“好好陪客人。” 母亲木木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身上的疼痛似乎给了她一些理智,又似乎完全带走了她的理智。 切西科也以为父亲和小叔选酒的名义,离开了。 离开的切西科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不过是不想听父亲和小叔虚与委蛇的商业互吹罢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着走着,就绕到了小会客室的另一边。 不知道是何种的心情,趋使着他走到了门口偷听: “嫂嫂~诶呀~我的好嫂嫂,你可别这样想,不值得的。你看你被打的时候,那臭小子什么时候过来帮你了?” 这声音是小婶的,听起来苦口婆心,又满不在乎。 哭泣的声音则是母亲的:“可那是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母亲哭得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小婶则继续说道: “像我们这样的女人,能嫁到这样的家庭里,所图无非是金钱富贵,别的就算你想要,也抓不住。” 小婶继续说道:“你啊,就是生得少,如果生得多的话,别说父亲了,就算是母亲也不会那么在意每个孩子的。你看我现在,每一天打扮得美美的,去逛街购物买衣服,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多好。” 母亲哭着说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小婶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就不该看那臭小子哪怕一眼,你在这里想他,他早就被那个混蛋父亲给洗脑了,哪顾得上你。” 母亲哭着说:“不是的不是的……不会这样的……” 小婶则是说:“还不是呢,都子承父业了。他做研究员都做了多少年了?也难怪了,他们不可能告诉你这个的。听我一句劝,趁着还年轻,多享受生活。什么劳什子的孩子,那终究不是我们自己家族的孩子。” “可……可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母亲说着,哭得更大声了,声音引来了父亲。 切西科急忙往回走,但还是被闯进小会客室的父亲发现了。 父亲推开拉门,让切西科进来。 切西科抱着怀里的酒瓶,有些手足无措,拘谨地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一脚踹出了小会客室。 酒瓶碎了,碎片和酒水弄得到处都是,切西科觉得身上疼,却因为鲜红的一片,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流血。 他索性就这么躺在地上装死,装作自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静静地听着周遭的一切。 父亲紧接着就是把小婶请了出去:“内人这个样子很吓人吧,我嘱咐再嘱咐,她还是吓到了您,真是不好意思啊,您先去大会客室等一下,我给内人做一个治疗。” 小婶犹豫了一下:“那她今天还能再出来吗?” 父亲笑了笑:“这个……只怕是不太可能了,她可能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那您可千万要好好治疗她,不要让她需要修养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