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这事一连过去了好几天，也未见熙嫔提，哪怕这期间二皇子那边还请了几次。

林答应曾经试探过二皇子身边的宫女，但也没能完全确认下来，熙嫔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于是在下一次去二皇子那里的时候，林答应瞥见了二皇子写的字。

二皇子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字是歪歪扭扭的自然不必多说。林答应帮他想了个办法，稍稍能好控制笔一些，又教了二皇子写了几个字。

二皇子从林答应的怀里抬起头，两个眸子亮晶晶的：“林娘娘真好。”

林答应便逗他道：“林娘娘怎么好呀？”

二皇子没有回答，从她的怀里，挣出去，跑了。

见二皇子这样，林答应也是一时间不知所措。

跟着二皇子的宫女给林答应行了个礼道：“您以后还是别来教二皇子读书了。读书的事情自然又上书房的师父。”

言外之意，您老就别瞎折腾了，费力不讨好。

林答应“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二皇子的寝殿。不过这回倒不是真的伤心还是什么的，而是要装装样子。

那，被赶出来，你总不能还兴高采烈的吧？

自然是不能的。

不过眼下倒是确定了，她来二皇子这里的事情，熙嫔应该是知道了。

啊，知道了就行。

有些话肯定是不能和这个年纪的二皇子说的，说了他一时半会只怕也是不懂的。但至于熙嫔会不会和二皇子说，那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自己的事情。

皇子皇女们的住所，都是在同一处的，而且正好是下学之后的时间，人都在得齐全。

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她腰间的这枚玉佩，自然引起了路过的皇嗣的注意。

注意她的这位，刚好就是皇后所出的皇次女，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一早便听话都说得不算齐整的三公主说过，有个林娘娘怎么怎么好，她自然是不信的。

在这深宫快要十年了，她还没见过什么真的好人呢。

三公主每每说到林娘娘，永宁公主都会没好气儿地说道：“你那林娘娘那么好，怎么也不见她来看你呢？”

这话其实有些诛心。林答应一个低位妃嫔，又不是任何一个皇子皇女的生母，加上又不能生育——况且永宁公主还知道，林答应是因为自己的小姨封美人才不能生的——她来皇子皇女居住的地方，有个由头还得避险呢，更何况没有由头。

永宁公主虽然小，但也知道这后宫的生存从来分的不是是非对错，而是党同伐异。自己的母亲是和封美人打折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就算再怎么远了，看在同一族谱的份上，封美人的朋友未必就是她们的朋友，封美人的敌人，却势必是她们的敌人。

敌人是不会管你团体内部有什么矛盾的，除非她们要利用这个矛盾。

因此，她对这位林娘娘，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态度的。

她随便指使了一个宫女道：“去，把那个人给我叫过来。”

她是皇后所出的公主，自然是尊贵一些的。就算律法上也没说她会多尊贵，但是如果不让永宁公主尊贵的人，除了皇上之外，怕是都会被皇后娘娘尊贵一下。

永宁公主要见林答应，林答应哪敢不去？

林答应也不知道为什么，永宁公主会突然让她过去，心中有些忐忑。毕竟她自己是怎么不能生育的，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她心里没数的是，眼前的这位公主心里有没有数。

不管有数没数，总是要行礼的。宫中行走，一大半靠的都是繁杂的各类礼数。

永宁公主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公主，从君臣的角度，自然是受得起林答应的这一礼的。

“答应林氏，见过公主殿下。”

正常来说，公主这个时候，应该让“林娘娘快快请起”，然后因为林娘娘是她的庶母，所以给林答应再回一个礼。

要说这别扭的礼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这谁也说不清楚了。本朝开国已经二百来年了，皇子皇女和后宫嫔妃之间的礼数，一贯都是如此，但为什么如此，如今说什么的都有。

林答应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是礼数规定是皇子皇女先行礼就好了，或者干脆别让庶母行礼就好了。

——因为永宁公主一直就没让林答应起来。

她一直盯着那玉佩看。

林答应也不好意思问永宁公主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因为她知道这玉佩的问题在哪。

问题就在这是三公主赏的。

不过想到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