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呢？反正颜如玉也是就读期间免学杂费的优秀新生，养她一个有很难吗？

于是在颜家夫妇的注视下，“顾己”直接一把将颜如玉从桌子边上拽了起来：“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欺负人了？从二十名升到了第九名，反而不满意，是吧？那就别满意了。你们满不满意，其实也就她还在乎吧！”

颜如玉明显是懵掉的，一时半会之间，竟然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这样被“顾己”拽了起来。

“顾己！你要干什么？！”颜震霆终于放下了他那根本没有在看的报纸，盯着“顾己”，冷冷地说。

“干什么？你也看见了？带走你们不待见的人啊？”“顾己”说得满是不在意。可是手里抓着的那个细细的手腕，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一样，开始试图挣脱。

“顾己”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她不愿意的话，苏巧巧还真的没办法强求。而且就算强求了，颜如玉还会想办法“逃”回来的。

苏巧巧有些无力地放下了那个瘦弱的手腕。

“如玉啊！虽说你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凌斯微的嘴，像是机关枪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崩，吐字清晰，节奏一致，步步紧逼，“你刚才是就想这么跟着她一走了之了吗？你都不考虑妈妈吗？你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呢？就因为你爸爸说了你两句，你就想走，是吗？”

苏巧巧看向颜如玉。

颜如玉的体重尚在正常范围内，可在苏巧巧的眼中，此刻的颜如玉瘦弱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一样。

仿佛她眨眼之间就会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对不起爸，妈，是我冲动了，我会好好反省的。请让我去上学吧，我会努力的。”

颜如玉的泪水掩藏得很好，却在晚霞腰的那一刻，猝然落地，像是瑰丽的钻石，在氤氲的光芒里，被摔成了两截，崩出去好远，却始终是掷地无声。

“去吧。”这话凌斯微不好往下接，是颜震霆帮忙接的。

颜如玉行了个礼，拿着书包出门了。

“顾己”连忙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反而是颜家的那对夫妻，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顾己”跑出去的时候，正看见颜如令下楼。

颜如玉确实是去学校的，规规矩矩地上了家里配的车。

司机正要开车，“顾己”一下子拉开车门，嬉皮笑脸地对前排坐着的两个道：“我也要迟到了，搭个便车，搭个便车”。

司机翻了个白眼，见颜如玉没有异议，这才开车去了学校。

一路上“顾己”一直试图和颜如玉说点什么，只是颜如玉一直不肯搭腔，到了最后反而是司机和“顾己”聊起来了。

到了学校门口，颜如玉像往常一样下了车。

“顾己”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颜如玉今天太正常了，太镇定了，“顾己”不觉得她真的会是要去乖乖上课。

果然，“顾己”一路跟着颜如玉，来到了活动楼的天台。

颜如玉静静地站在天台的边缘，吹着有些凉意的晨风。太阳已经升起，只是丝毫没有暖意。

颜如玉静静地站着，“顾己”就也在她身后，静静地站着。

颜如玉站了多久，“顾己”就站在那里站了多久。

最终还是颜如玉先打破了沉默：“你不会是怕我噶在这儿，才上来看着我的吧？”

“当然没有，我不过是觉得今天的风不错。”

“我知道颜家不是什么好地方。像你今天早上看到的这种训斥，每天都要来上那么几回。我背着很重的恩情，我走不掉。”

“挟恩图报的恩情从来都不是恩情。”

“是不是恩情，我很清楚。”颜如玉低了低头，语气变得更为沧桑了，“我走不掉的，除了努力享受我现在有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能被卖到颜家做大小姐，这是福气。”

苏巧巧当然明白这不可能全是颜如玉的心里话，只是她很难去戳破，然而颜如玉接下来说的话，却是个苏巧巧心头重重的一击：

“我本也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被盯得死死的，我得抓住这个天降的机会改命，给自己改命还不够，得给我们全家都改命。”

颜如玉言语间的痛苦感，让苏巧巧根本没有办法忽视。

系统适时给了苏巧巧新的情报：“颜家有一个不怎么做活的保姆李婶，那个保姆就是颜如玉的亲生母亲，在颜如玉被抱给颜家之后，飞快生了第二个孩子。”

“就是弃子是吧？”苏巧巧小声嘟囔。

系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