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质不简单
没有脱下棉氅,他走到桌边,端起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药碗准备离开。 “你这是,要去哪儿?”饶念去不解,疑惑地从半躺坐了起来。 “我,我回房间睡觉。”岑歇结巴了一下,答道。 “你不在这儿睡你准备睡哪儿?”饶念去问道。 “师父,这是你的房间。我…”岑歇话还没说完就被饶念去打断。 “今天你就睡在这儿,等你病好了再说。”她将空碗拿去偏厅,又端了一盆炭火过来。 小家伙脱下棉氅,挂在竹制衣杆上,又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中。 饶念去熄了屋里的所有烛光,伸手抚上岑歇的额头,他的体温总算正常了。她捻了捻他胸前的被子,放下床边的月罗纱帐,然后轻步躺在流芳榻上,抬眸望着窗外婆娑的月影。 这一夜,小家伙睡得极其安稳,当然,那些汤药总会带点安眠的药性。 只第二天,岑歇竟然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醒的很早,天才刚刚擦亮,尽管脑袋还略有点昏沉,但身体已经先醒了,他刚想坐起身,饶念去的声音就从纱帐那边传进来。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她声音很轻,却还是吓了他一跳。 岑歇透过纱帐隐约看到燃尽的炭火偶尔跳动几颗火星,榻上的人影一动也不动。 “师父,你睡不着吗?”岑歇轻声问道。 饶念去听了倒觉得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刚醒呢?”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岑歇感觉师父好像侧过头,正隔着纱帐看着他。 “大人醒的都比较早,倒是你,准备起床干什么?”饶念去胡诌了一个理由,然后反问道。 “…做早饭。”岑歇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了她。 房间里万籁俱寂,就算他有意压低声音,饶念去也能听得清楚。 “你饿了?”饶念去坐了起来,“你都不知道厨房在哪儿,你怎么做?” “…不太饿。”小家伙声音有点忸怩,听起来怪怪的。 “那为什么要做早饭?”岑歇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要做早饭,一会儿又不太饿,饶念去不没弄明白他想要干嘛。 “…给师父做早饭。”岑歇声音闷闷的,像是含了团棉花在说话,要不是她听觉灵敏,她还真听不清。 “你身体,恢复好了?”饶念去嘴角挂上笑意,连尾调也带着上扬。 岑歇点了点头,发觉隔着纱帐,又开口道,“已经没事了。” 饶念去掀起纱帐,有模有样地给他把脉,实则用灵力在他周身走了一圈,竟发现他的病真的已经痊愈了。廿落仙的药就算再灵,也不可能一夜治愈一个冻了一整夜发着高烧的凡人,她细细想着,面色微凝。 她的灵力在岑歇身上反反复复游走了好几圈,她这才发现了端倪。虽然非常非常慢,但她的灵力的确在一点一点缓缓的被他吸收,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够吸收她汹涌霸道的灵力,这至少意味着岑歇是个天生仙骨的好苗子。 这样好的底子,若不教授他仙法,实在是暴殄天物。这样难得的条件,竟然没有任何仙家法门发觉,实在是令她庆幸。 饶念去光是想到万一岑歇被哪家仙门培养用来对付她,她就头疼的直皱眉,虽然她不死不灭,但她也相当讨厌打打杀杀的麻烦。 还好… 还好是她捡到了他。 岑歇看着饶念去脸色凝重没有变化的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师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还好…很好。”饶念去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