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们吃过饭都回宿舍午休了，女生宿舍楼层高，宋尔中午就直接在教室趴在桌子上睡。

陈邶风把她放到座位上，才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张扬是不是欺负你了？”

宋尔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是故意的。”

“什么？”陈邶风被他突如其来得靠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僵硬地往后撤了一点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宋尔指了指头上的纱布，轻声说：“张扬这种人最无耻了，不理他他就一直找事，不闹大一回，是不会改的。”

也是接水的时候宋尔才看见刘成在门口站着，就顺带倒下去，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摔到，见红了，但不严重。刘成看见，加上同学们的众口铄金，张扬跑不了。据她所知，班里的同学都是普通家庭，没有谁是什么二世祖，尤其是他，听说爸妈在老家是卖炸串的，有了这次教训，估计就没下次了。

陈邶风摸了摸她敷在头上的纱布，轻声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

“那不然呢？”宋尔挑了挑眉，“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老师吗？陈邶风，你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打小报告了，而且这只是些芝麻大的小事，老师怎么管？我这不是伤敌一千，是一劳永逸。”

“宋尔，你大可以告诉我们的。”

“‘你们’，你和宋卓吗？”宋尔淡淡说着，她没有怪罪的意思，但她也总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陈邶风，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来澄州，认识你们还不到半年。在这之前我都是这么处理事情的，怎么遇到你们就要变了？”

她把陈邶风说的哑口无言，他愣了一下，以为她在怪他，眼神瞥向一旁。宋尔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说过了，又不太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我只是想说，我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法，也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选择。”

陈邶风见气氛尴尬，就勾起嘴角微笑了一下，“你也别怪宋卓嘴快，他也只是关心你，怕你处理不好受伤害，毕竟他是你的亲弟弟嘛，哪有弟弟看着姐姐受欺负坐视不理的呢。”

话虽如此，但他明白，宋尔无论怎么说，怎么粉饰她的话语，都不过是她并没有拿宋卓和他当成真正的朋友。他和宋卓，都被她拒之门外。

宋尔听完也放松了下来，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她鲜少这么笑，不像以往那样总带着点防备和距离，她问他：“那你呢陈邶风，你是站在什么立场？”

“我们是朋友。”陈邶风抹了抹鼻子，又补充一句，“是好朋友。”

说罢，他的余光却忍不住洒向了宋尔，将她的一颦一笑全都尽收眼底。可惜，她一向稳重，或者说是淡漠，很少有事能让她的神情有变。

“嗯，好朋友。”宋尔放开了手，说道，“你走吧陈邶风，宿舍要关门了。”

“好。”陈邶风点头，站起身走了。

他从前门离开，走到窗户前又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抓过一把薄荷糖，隔着窗户把薄荷糖放在她桌子上。

(三)

张扬家并不是本县的，父母第二天才赶来，一家三口被刘成在办公室思想教育了两节课。第三节上体育课的时候，刘成把宋尔也叫到了办公室。

去的时候，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不在，估计刘成也是为了要给家长留面子。

宋尔进去，就看见张扬爸爸铁青着脸色，估计下一秒就要踹他身上了。宋尔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都是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尤其是张扬妈妈。岁月和生活是最容易在女人身上留下痕迹的，宋尔不知道她实际多大，但看着她粗壮的手指，肥硕的身体，和又黄又疏的干枯的头发，像是已经五十多岁了。

刘成招呼宋尔过去，她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张扬看她过来，脸上十分难堪，眼里还很倔强。她忍不住在心里嗤笑，就这么个货色，还知道脸面是个什么东西。

结果没等宋尔走到他们跟前，张扬爸爸就踹了他一脚，骂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人家道歉，我怎么养着你这么个混蛋了，真是来阎王爷派来讨债的！”

刘成见状，也赶紧拦了下来。张扬踉跄了一下，就立马站定，脚下没动，仍旧站在原地高昂着脖子，活像个斗鸡一样。宋尔忍住想笑的冲动，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的道歉。

张扬朝一侧转过头，小声又快速说了一句：“对不起。”

宋尔没急着说话，一旁的张扬爸爸又扇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好好说！”

张扬不得不又大声说了一遍，宋尔这才温谦地笑了一下：“没事。”

刘成就乐意和稀泥，相安无事的就最好，也不管谁受了多少委屈，或者公不公平的。张扬道了歉，宋尔也接受了，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