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宴
场编得没油了,还要让她继续上场? 看着院外还是呜呜泱泱的渐次离开的人群,她窘迫道:“这……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你们家宴……” 白长黎显然也没想到白音居然会来这么一出,但毕竟自己是主导者,总归不能在这种时刻驳女儿的面子,尽管诧异,但还是将计就计地劝道—— “家宴就是为了邀请与我白家亲近的人,我跟夏明彻的父亲,就是亲近的人,而你跟阿音也是亲近的朋友,这也没什么不妥,灵溪就留下一起吧?” 他依旧亲昵地揽着白音的肩膀,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睇着程灵溪。 程灵溪不知所措地瞄了白音一眼,仓促间白音挣脱了父亲,上前拉起她的手: “留下呗,请你来我家玩,怎么能不留你吃晚饭?” 程灵溪“欲哭无泪”地妥协,可进屋前白音竟然悄悄补了一句:“晚上结束,让明彻顺路送你回家,这么想是不是赚了?” *** 白家这次的家宴,带上程灵溪一共有十人出席。 而宴会厅的长餐桌正好是十人台,左四右四前后各一。 落座时毋庸置疑,白长黎自然是坐在餐头柜最前面的位置。 他的左手边落座的是妻子陈菁云、姐夫俞凡、俞南风和陈翊。而右手边则是一家三口夏鸿、明旻、夏明彻和白音。 白音虽然是女儿,但她不喜欢坐前面凑热闹,平时吃饭也是能坐多远坐多远。 本来程灵溪只能坐在餐桌最尾端,放眼望去,与白长黎的直接对视,尴尬到家,身后又不时会有新的菜品端来,前后夹击,真是妥妥的兵家必争之地…… 开餐前,大概是看出了程灵溪的局促,原本已经落座的白音,悄咪咪起身拍了拍她: “灵溪,你坐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一下位置吧?” 看到好姐妹朝自己递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程灵溪立刻会意,坐到了夏明彻旁边,程灵溪与夏明彻相视一笑,以示礼貌。 主位的白长黎举起了手中的红酒,念道—— “在座都是自己人,该说的场面话下午都说过了,晚餐诸位就请便吧!” 在场的都附和着举了面前的高脚杯,轻轻掇了一口,而他们三个未成年人则是抿了口橙汁。 晚餐正式开始,看着大家都开始各自聊天,程灵溪这才放下了那颗世俗的心脏,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这个位置的视野确实也舒服多了—— 这个餐厅的布局典雅至极,置身之内仿佛已经回到了十八世纪的欧洲庄园,红木色的长餐桌之后,餐头柜两旁,一边立着一个缩小版的大卫雕塑、另一侧则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鹰标本。 而令她眼神驻足的,则是餐头柜背后的墙面上,一副色泽奇妙的油画,她不由得想起来白音有次翻看的画集,好像就出现过这幅画,画册的标题叫什么——“光与影的浪漫”。 “你是在看这幅画吗?” 身边的夏明彻忽然认真地问道,即刻占据了她所有视线,她点点头: “我就是,觉得这幅画有点眼熟,之前阿音喜欢的画家作品里,好像也有这幅。” “这幅画的画家也是我的偶像,莫奈。” 听到这个名字,那程灵溪自然不陌生,即使不是美术生,那莫奈的名号也是如雷贯耳。 “是那个莫奈???” “还能有几个莫奈?就是那个画睡莲、日出印象的莫奈呗。” 看来没露怯,程灵溪原来如此地“哦~”了一声,“那你……是因为阿音喜欢莫奈,所以也喜欢的吗?” 刚问出口就想撤回了:程灵溪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才不喜欢莫奈,他的画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人脸,也看不清画面。” 白音猝不及防地加入了他们的对话,识趣地“撇清关系”,随口补了一句, “但我妈妈喜欢,尤其是这幅《干草堆》。” 但夏明彻很明显对白音的上一段话十分不满—— “你这么说可太肤浅了啊,莫奈的画原本就是在魂,不在形,我跟你们说,莫奈对于光线色彩的把握真是绝了,只有真迹才可以领略到他那种,无与伦比的感知能力!” 看着夏明彻这跃跃欲试的架势,恨不得立刻支起小黑板,要给她们从光学原理科普到色彩构图。 “你们看这幅《干草堆》啊,据说整个系列他大概画了二十多幅,是莫奈画作生涯里花费时间最多的作品。 在莫奈眼里,这样稀松平常的干草都充斥着各种情绪,或神秘、或温暖、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