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
白袅把建造收容所的事宜全权交给了江浸月,江浸月列好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交给花辞。 花辞看到清单上左右分家,上下离心的字挑了挑眉,看似不经意地问:“和颜,你还会写字?” 江浸月给自己编造的身份“董和颜”,半年前带着妹妹董和朱从西南逃荒而来。 借用了和朱那个便宜爹钱小熊的生平事迹,给两人编了凄凄惨惨戚戚的身世。 娘被爹打死,几个姐姐纷纷被卖,只剩下姐妹二人相依为命。 每天胆战心惊地伺候随时可能会发疯的残暴老爹,吃不饱穿不暖,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邻人看不下去,给姐妹俩凑了些跑路钱,和颜和朱这才得以逃离魔爪。 一路颠沛流离,幸得好心人相助,得以四肢全活地来到京城。 这么一对自生自灭的姐妹,能认字甚至写字,都很不合理。 花辞这话问得不奇怪。 江浸月儿时在岐岚山养病时,虽说美景养人,还有几只猫猫为伴。 可终究是自说自话,无聊至极。 漫长的独处时光中,江浸月发明了一种游戏。 在话本里随便挑一个人名,结合寥寥几句话编造他们的生平履历,想象他们是如何养就这样的性格。话本中的叙述结束后,他们又会做些什么,有什么精彩经历,结局又是如何。 起初只是口头叙述,后来江浸月开始切身扮演。 她经历过油坊老伯的一生,也体会过乐坊舞妓的情愁,领略过山林飞鸟的自由自在,也感悟过囚笼中人的身不由己。 尽管白府已经调查过董和颜和董和朱的底细,显然花辞并不放心。 虽然这话问得不礼貌,但未尝不是一种谨慎。 花辞像一只潜伏的猎豹,一旦这个问题江浸月回答得不好,就会被机警的猎人盯上。 幸好江浸月早有准备,她轻轻一笑,语气轻巧道:“以前为了躲避父亲打骂,我和妹妹会躲进邻居家里。邻居以代人写字为生,他顺带教了我和妹妹,我们在他那儿还读了不少书呢。不过写字嘛,我学得晚又不开窍,远没有妹妹写得好。他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没有他,我和妹妹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花辞听闻说了声“抱歉”。 你这抱歉可一点也不走心啊,江浸月腹诽。 她无所谓地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大家都身不由己,何必说抱歉呢。” 花辞愣了一瞬,拱手称是,笑着说她交代的事情会尽快办好。 江浸月回礼,“那就多谢公子了。” 花辞拿着清单离去,江浸月看着他的背影,敲了敲掌心。 许久之后,江浸月轻笑一声,把蹲在墙角的相思唤过来。 “花辞变了好多呀,是不是相思?以前还没发现,他这么能装呢。” 花辞办事效率很高,没过两天就按照江浸月的要求,找到一间院子很大的房子。 白袅想每天有理由出去玩,他们就没使用白府闲置的空房。 新院子位于巷子深处,从白府走到这里要走上许久,然而事实上,它们只隔了一堵墙。 白灼极其在意白袅的安全状况,此举既能让她每天出门跑一跑放风,又能在出现意外情况时,有人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出手保护。 白灼是个很好的父亲,江浸月心想。 不过除此之外,就不知道喽。 人面兽心,也说不准。 “和颜,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白袅挺满意这个地方,她拉着江浸月的手问她的意见。 江浸月点头,“很好。”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白袅眉眼弯弯,跑到花辞身边,“花抚镜,辛苦你喽,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办好。” 花辞笑道:“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里将会被打造成一间收容所,受了伤的猫儿狗儿鸟儿兔儿都会在此养伤,直到它们完全康健,有独自生存的能力。 白袅把收容所取名为“隐渔歌”,取自“芦花深处隐渔歌”。【1】 “猫儿吃鱼嘛,希望未来日子变好,猫儿们重归自由时,会觉得在笼里的这段日子也有可取之处。” “不过……”花辞看向江浸月,犹豫道。 “有话直说,无妨。” “虽然场地置办好了,但卖竹笼的店铺都关门了,笼子的事估计要拖几天了。” 江浸月点点头,她早照料此事了,“没关系。这附近有篾竹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