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br> 花辞起身,拍拍衣摆,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准备回房。 “活着嘛,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 江浸月又开始新一轮的夜游了。 去年夏天的尾巴,江浸月拉着花辞夜半三更满山乱跑。 今年也一样,江浸月说没有夜游的夏日就像鸟儿没了翅膀。 “岐岚山仲夏的银月,漂亮得很,京州的简直不能和这儿的相提并论,虽然本质上是一样的。” 虽然我也只看过冬日的,江浸月极力吹捧:“看一天少一天啊。” 江浸月吹嘘此行难得,千万不要错过。 岐岚山比不归山高很多很多,离月亮更近,触手可及。 或许神山的名号叫得久了,这里的月光都显得圣洁。 江浸月带花辞攀上一座极高的山峰。 月亮从山头缓缓升起,迈着缓慢优雅的步伐走向高空。 山林是明月永恒的追随者,随着她的攀升虔诚表示自己的臣服。 光影不断变换,树影成扇,挤成线,再化为点。 墨绿的幽林,靛蓝的山岭。 萤火虫飞舞,在丛林中汇聚成一湾金色的河。 花辞以为自己看惯了岐岚山碧草如茵、绿树婆娑的白天,心绪早已平静,可还是被夜晚的生动之景震撼。 岐岚山所有的生灵美景,永远不会让他厌倦。 他可以从任何时刻,任何地点,发现它的美,领略它的不同。 并且深深将它们铭记。 他们在某一个夜晚俯视一处湖泊。 湖面似冰镜,依托银光跳跃 水光潋滟,明月在天上,在湖底,在眼前。 湖泊是一只灵动的眼睛,温柔地注视山中的一切。 月亮是她最惊心动魄的瞳孔,映着潋滟山色。 花辞的目光一寸一寸移动。 将山湖鸟树刻在他的脑海。 然后他拂过高高的脸颊,摸了摸阿杳的下巴,又揉了揉皎皎的脑袋。 最后的他把目光定格在某处很久很久。 花辞闭上了眼睛。 细细回忆着方才看到的一切。 回忆的最后是一个背影。 着月白色长裙,戴月魄色帏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