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猫
都没长大,花辞捞上来后都放回去了。 比指头还长的河虾随便一捞就有,搬开溪岸的石块,有小螃蟹四散逃离。 江浸月觉得螃蟹太小没什么肉,就放弃了熬汤的想法。 她给花辞说,京州有一座酒楼里做的蟹粉很好吃,又鲜又嫩,处理得当,没有腥气,等他们明年可以一起去尝尝。 江浸月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没注意远处的花辞神色暗淡。 这天天气很好,清晨阳光明媚,但花辞却觉得有一片云笼罩在他的头上。 这片云遮住了投向他的光线,也遮住了他看向未来的眼睛。 明年吗…… 会有吗? 会有吧。 薄石板加热好,江浸月在上边刷上一层油。 油花兹拉兹拉跳跃着,热闹又温馨。 江浸月让花辞把装虾的桶递过来,倒了一部分后又递给她,说如果再多一点就够他吃下一顿。 她坐远了一些,把苟延残喘的虾抛在石板上,透明的河虾回光返照一般蹦跳好几下,就永远地归于平寂。 神出鬼没的皎皎从油开始兹拉时就悄咪咪伏在江浸月身旁,江浸月顺势给她投喂几只。 江浸月手伸下去摸摸她的肚子,又揉揉她的脑袋。 皎皎还想要,但江浸月不给了,皎皎也不让她摸了。 皎皎跑到花辞脚边,盯着水下游动的虾。 花辞看着她,“你还想吃……” 皎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水面荡漾,一直虾就进了皎皎嘴里。 “……吗?” 她听见花辞说话,仰头看他。 花辞:“……” “没事,您继续。” 等到虾身完全变红,江浸月把花辞招呼来,让他尝尝味道。 花辞用木箸夹起一只河虾,放进嘴里。 虾壳酥脆,虾肉鲜甜,肉质微弹。 一点调料都没放,保留了新鲜河虾的原汁原味。 花辞眼睛亮了亮,“很好吃。” “谢谢谢谢,举手之劳,我也没做什么。” 花辞笑着摇摇头,“那还是辛苦了。” 江浸月强烈拒绝在岐岚山除去她家和汀厝家的地方吃东西,她实在是太害怕隐虫了,比起口腹之欲,她更注重节约用血。 反正她会做,早吃晚吃都一样。 有人品尝她的食物,并对它们表达喜爱,更让江浸月觉得高兴。 花辞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自幼的经历并没有让他觉得江浸月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不摘帷帽?隐藏容貌?这多正常。 整个不归山的人都没有对彼此坦诚相见,面具之下的真实容貌,只有极个别的人知道。 独自吃饭?让做饭的人看着?这不合适吗? 不归山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方便吃饭时摘下面具。 他们的饭菜是由厨子做的,那些人的嘴巴都很紧,因为他们都没有说话的能力,也没有写字的本领。 食物由专人送到房间门口,听到敲门声后自己取,然后在房间独自享用。 他们之间的相处明明很奇怪,但双方都不认为这样存在问题。 花辞连吃了十几只烤虾,江浸月让他留点肚子,尝尝水煮的,他就从善如流地放下木箸,接着捞虾。 皎皎也想尝尝烤虾的味道,凑到江浸月身旁谄媚地蹭她掌心。 “小馋猫,”江浸月徒手拿起石板上最后一只虾,这只烤糊了,她就没让花辞吃。 江浸月在空中让虾飞舞了两圈,凉下来后剥开虾壳,喂给皎皎。 “怎么样?”江浸月问,“好不好吃?好吃你就眨眨眼。” 皎皎眯着眼看她,江浸月也无所畏惧地盯着她看。 皎皎想眨眼了,把头偏了偏,江浸月不让,掰过她的头看到她眨眼才满意地放过她。 今天的烤虾试水非常成功,一会儿江浸月准备再试试水煮虾,如果收到了好的评价,她今晚回去后就把两种做法记录到简牍上。 说到简牍,江浸月就想起来一件事。 “花辞,你会砍竹子吗?” “不会,”花辞捞网的手顿了顿,把跳出来的虾扔回桶里,看着江浸月道,“但我可以学。” 竹林离这儿还有段距离,江浸月想了想,说他们可以明天一早出发,先选几株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