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约
/br> 下一刻,他的怀里多了只猫。 花辞见周围无人,直接翻墙入内。 江浸月卧房门开着,花辞下意识转眼回避。 余光忽然扫见一片狼藉,花辞心里一紧,朝屋内走去。 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有一只杯盏,里边装着半杯茶。 江浸月总是觉得茶水很烫,喝一半就放下。 忙活完后,再把冷掉的半杯一饮而尽。 江浸月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习惯,留下的半杯茶代表她只是短暂离开。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这一刻天空飘了雪,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得都要早。 这是今年的初雪。 不疾不徐地落在长街上。 花辞压抑着自己的痛苦,双手紧紧握拳,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他久久地站在院落里,直到视线中空无一物,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在满目苍茫中,花辞又想到了岐岚山。 想到了山中的夏天。 想到了……夏天里的人。 耳边嗡鸣声起。 花辞跪倒在地。 天将要蒙蒙亮,相思睡意来袭,钻进花辞弓着的身体形成的避风港里睡觉。 花辞的身体在发抖,可并打扰到相思的好眠。 黑衣黑发的少年被自然之景雕刻成白衣白发,被厚重的积雪压得直不起腰。 他身下睡着一只干干净净的小猫。 秋天死在了下雪的夜晚。 ———— 岐岚山的夏和快乐息息相关。 可不知怎的,花辞竟会梦到与快乐毫不相干的过往。 疼痛是循序渐进的。 让花辞想起皇宫某座废弃宫殿里,被蚁群包裹吞噬的红墙。 起初只是墙角一株杂草的死亡,在这个荒废的庭院,杂草有很多丛,死去的那株在最晒不着太阳的角落,无人注意。 指尖有些麻,和睡久了压着手的感觉一样,花辞甩甩手,尽量忽略。 杂草聚堆死亡,仅剩向阳的那丛。那段天气干旱,久久无雨,许是最坚韧的生命也难以忍受,花辞也是在几天之后才发觉它们的枯萎。 指尖的麻木蔓延到整条胳膊,然后是四肢,花辞不能动弹。好在他早早地摆好了最舒适的姿势,他蜷缩着。日头移到天空正中央,今日已经过半,可花辞知道,惩罚才刚刚开始。 老天爷怜悯地下了几滴雨,将将湿透了大地。植物是最懂知足的,忙不迭收下这馈赠,在烈阳里舒展开来。墙角最后一株草枯了,它们变得贪婪,好高骛远,于是这院落彻底没有了活物。 耳朵嗡鸣了很久,在这嘈杂中,花辞听到了喘息声和哭声,然后是叫喊声,求饶声,那都不是属于他的。已经是午后,外头烈阳正盛,花辞却觉得自己身处深冬的夜晚,单薄的衣衫挡不住风,他开始发抖。 墙出现裂纹,纵横在布满灰尘的墙面上,倒也不觉得突兀,枯萎的草成了蚁的盛宴,庭院有了来来去去的客人,好像又活了过来。 骨头被拆解,内脏被揉捏,花辞浑身湿透,他睁大着眼,蜷缩着发抖。夜刚刚离去,窗外蒙蒙亮,光马上就要透进来,可它们太微弱,风一吹便散去。 盛宴已过,随后是狂欢。裂纹会长大,踏着蚁的步伐,布满墙面,成为诡异的图腾,昭示着它被蚁群征服。蚁群似乎不喜欢深红的墙面,于是赶在日出之前,将色彩剥落。 暗红褐色转移到花辞眼前,它们比光更积极,逐渐汇聚,成片,成面,最后遮盖住花辞的视线。汗液被黏腻腥咸覆盖,光没有如期而至,被血取代,这让花辞感到恐惧。他紧咬着牙,确保不发出声音,这样应该不算向恐惧低头。 泥土从顶部掉落,风带出墙壁中的沙石,墙壁孤独已久,见不得蚁群的团圆盛景。在某个傍晚,它嫉妒地摧毁部分肉身,想让它们停止惹人生厌的美满。夕阳照在混乱的角落,死里逃生的蚁耀武扬威,嘲笑高墙无能。 阳光转身离去,又按时抵达,师父在日落时踏入花辞的房间,欣赏他被疼痛折磨的模样,替他系紧面具,防止在他辗转时脱落。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抚摸着花辞的发,最后盖在他眼睛上。 师父的手上沾满了血和汗,但他丝毫不在意花辞弄脏自己的手,像一个慈父般包容自己的孩子。 花辞能感受到有人进来,他知道那人是师父,尽管那人极尽温柔地抚摸他,花辞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破碎,他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