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非命
柳之庭听到这话不由苦笑。其实不单单只是胆大的毛贼偷护平县刚刚征收上来的田赋,若是这样他也不至于今日来到诏狱。 “裴尚书,实不相瞒若是单单一个偷田赋的毛贼我也不会这么苦恼。”柳之庭摇头,“而是我护平县内的几个胥吏也牵扯其中,当然只是毛贼的一面之词,但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便都一并关在了诏狱里。” 谭星听到护平县内的几个胥吏也牵涉其中,不由偷偷竖起耳朵。 裴柳岸语气带着宽慰,用手拍了拍柳之庭的肩膀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1]说不定柳知县的好事正在后头。” 接着裴柳岸话头一转道:“既然柳知县现下正陷入难题,我今日还有空闲不如与柳知县一同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替柳知县解决一二。” 柳之庭顿时喜出望外,裴柳岸是谁?他可是盛朝的刑部尚书啊,早年就是靠断案如神,绝无差错步步高升,从而受先帝重用的。 没想到自己只是依着礼仪与裴柳岸打个招呼,就能得到裴柳岸的帮助。 他立刻向裴柳岸拜了一拜:“那就多谢裴尚书了!”柳之庭身后跟着的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普通的胥吏也跟着道谢。 裴柳岸好奇问:“这是谁?” 柳之庭看去,立刻介绍道:“这是我护平县吏房胥吏陈廷用,他话少做事麻利。护平县最近事情太多,主簿与县丞抽不出手一同前来,因此今日我带他一同过来。” 陈廷用安静地站在柳之庭身后,没有插话。 裴柳岸看了陈廷用几眼才道:“那柳知县在前带路吧,咳咳。”许是站得太久,裴柳岸有些虚弱地咳了起来。 谭星跟在后头,又重新转头向着诏狱深处走去。诏狱的狱卒见是刑部尚书裴柳岸要跟着一起见关在诏狱的人,顿时放行。 洛都诏狱分为甲乙丙丁等多块看守区域,这里个个都是人才,什么庆王余党、北漠叛军将领、江洋大盗、贪官污吏,可谓是人才辈出。 众人一路行至丙区牢房,谭星在看见牢内几人时不由诧异地挑了挑眉,而后低头掩去自己的神色。 裴柳岸、王桥与书童三人也有些意外,原来刚刚才见过的石敢竟在柳之庭要见的两位犯人的隔壁牢房。 石敢正生死不知地被丢在茅草堆上,面朝墙壁背对众人。 谭星跟着走回方才见石敢的提审室内,正见两人被狱卒看守着坐在木凳上,坐立难安。 一人年岁不大皮肤呈古铜色,方脸浓眉,一双牛眼,下巴上蓄着一把胡子。一人头戴方巾,面白脸圆身材胖乎,一脸忧愁之色。这二人望见柳之庭到来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柳大人!”头戴方巾的胖文士率先开口。 柳之庭摇摇头,侧身让出裴柳岸的身形。二人见裴柳岸身上织金缎锦的绯袍立时惶恐到不知所措起来,二人看向柳之庭又互相交换眼色。 “这是刑部尚书裴柳岸,裴大人。裴大人心善,听闻你二人受那朱智行诬告,特意过来听听你们的说法。”柳之庭介绍完,接着又对着裴柳岸介绍,“裴尚书,这二人正是我说的受田赋被偷一案牵连的捕快齐金业,户房胥吏严佐舟。” 二人跟着对裴柳岸行礼。 裴柳岸淡然坐下问:“说说吧,这田赋被偷一案是怎么回事?” 胖文士严佐舟看了看柳之庭,率先解释道:“这段时间正是农民秋收,官府征收田赋之时。我乃户房胥吏正是管护平县的钱粮赋税,此次偷盗征收田赋的正是护平县的一位解户朱智行。” 严佐舟放在木桌上的双手搓了搓,理了理思绪接着说:“这朱智行常年不准时押运规定的粮食,我之前便常常托齐兄上门催送。” 一旁的齐金业点点头,显然是赞同严佐舟的说法。 “而今年秋季我照例要征收护平县的田赋时,这朱智行不仅不配合,还在前日晚联合几个一起押送的解户一同偷盗小仓山粮库收缴的田赋。事发之后朱智行被抓,竟然说是我与齐兄指使的,裴大人,这真的是冤枉,让这无耻小人倒打我们一耙。”严佐舟气愤地站起来道。 裴柳岸淡定地在空中虚虚压了压,示意严佐舟坐下。 裴柳岸:“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可若是普通的偷盗粮库收缴的田赋,你们又为何会被关在诏狱?” 齐金业与严佐舟顿时脸色青红交加,半响齐金业压抑着怒气:“回禀裴大人,还不是那个朱智行,竟然诬告我与严兄常年要求他们私送粮食到民间仓库,偷官粮。” 裴柳岸听到这里抬眼看向齐金业与严佐舟,两人本是怒气冲天,此刻却被裴柳岸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忐忑不安起来。 裴柳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