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
钱小姐的身份可不是好惹的,其父是朝中正五品钱翰林。幸好这次案件还有刑部接手,万一怪罪过来,可以拉着刑部那位大人挡着。” 一旁的瘦高个捕快见上司烦心忙开口道:“不过这次案件有所进展,现场多了个来历不明的人,我看那女子多半与案犯脱不了干系。大人不必忧心。” 李捕头摇头,心道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懂什么。 要就只单单钱小姐出事,他们抓不到凶手,可以将这古怪女子推出来当成凶手偷偷处决也就罢了,如今钱小姐出事也不过是大案中的一环,刑部与今上都已关注此事,绝非平常能随意糊弄的。 但他眼珠一转,随即又想到若是能压着那女子说出些承认的话来交给刑部,不也算是功劳? 李捕头心中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甚好,当即转回身去要去审问谭星。 另一头谭星早就想过这些捕快要是压着她承认杀人,她该如何应对。 她看向怀里的造景箱,有了主意。 她忽然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背脊弓起。 一旁看守的副手见状,拉着脸呵斥道:“莫要装疯卖傻,好好坐着!” 谭星依旧痛苦地呻/吟着,断断续续道:“不行啊大人,我突然大脑好痛,许是那犯人打晕我的伤口开始作痛了,啊......好痛啊,行行好,能否喊个医师过来瞧瞧?” “想得挺美,以为装病就可以使唤我去给你请个医师?”副手从鼻子哼出气来,显然不信,但脚却不由靠近谭星几分。 “不是的......不敢使唤大人。”谭星摇摇欲坠,“大人可否让我找个无人的包厢躺一会,休息片刻?” 副手不出声,只盯着谭星瞧。见她一直呻/吟不似作假,才拉着她走到一处无人的包厢,将窗户封死才道:“别想耍什么诡计,楼下都是官兵,这里是三楼别想着逃跑知道吗?” 他用刀鞘拍了拍谭星躺着的小塌,厉声警告。 谭星点了点头,脸上汗珠滚落。 副手见此半掩着门,站在门口看守她。这样谭星要是想逃,动静绝瞒不过他。 躺在小塌上的谭星假作呻/吟地一边侧过身向着内侧,一边小心地将怀中用布盖着的造景箱揭开。 眼下要想洗清嫌疑,只能赌这个造景箱真能分毫不差地复刻现场了! 栩栩如生的案发现场出现在谭星面前,不同于京城全景因为内容物太多,所以房屋都很微小,钱小姐的案发现场不大,放在同样大小的造景箱内,各处细节就清晰可见了。 造景箱内的案发现场显然是静景,似乎凝固在了凶手与钱小姐消失,而谭星还未曾出现的那一刻。 中心的茶桌上未曾动筷的几碟糕点,如今筷子散落地上,糕点也沾染血迹。 而从门口向内看的右侧墙壁,是大量喷溅状的血迹,一旁疑似钱小姐坐的椅子上也是流淌的血迹,桌角边有血将要滴落。这血量几乎可以断定钱小姐已经死亡。 墙上血迹似乎能勾画出,钱小姐是被人压在墙上面向包厢门受伤的。 而钱小姐的正对面是左侧木质墙壁,一个沾着血迹,用刀刻的死字出现在上面。 谭星用手指抚了抚造景箱中的死字,明显的凹凸感被指腹感知,却没有一丝血迹粘上手指。 不知这血迹是用什么模拟的,看起来犹如真血,却摸不着。 突然谭星又想到万一这玩意能对现场产生影响就完蛋了,死字的血迹别被她抹出擦拭痕迹吧? 谭星忙将头凑近仔细观察,确定没有任何改变后才松了口气。 除了这些之外,谭星观察到大开窗子外侧似乎勾了一个细小的布条,这个位置从室内看显然是视线死角,但从造景来看倒是明显。 造景箱的案发现场本就是等比例缩小的产物,布条本身就小,谭星便聚精会神地仔细观察想要看是否能瞧出点纹路材质。 她发现除了窗子外侧勾着的布条,窗户外沿的墙壁上也疑似有人攀爬的残缺脚印。窗户边的地板上有一些泥屑。 看来很有可能凶手是从外面爬进来的,可爬墙的动静应该不小,钱小姐发现之后完全可以跑到走廊或者喊出声来。 谭星将疑问压下,正打算再仔细观察其他地方时,一道声音如惊雷般在她耳边落下。 “你躲在这里,怀里的箱子是什么东西?” 谭星顿时心里一沉。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