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趣闻
末了又添了一句,“上回煮给阿姐喝过的。” 关上窗,屋里原本浅淡的茶香才渐渐聚在一块儿,清新的果味盖过了茶水本身的味道,漫在船舱里面甜的恰到好处。 晃神的功夫,一杯茶已被倒出来放在她跟前,南湘子犹豫着没有去碰,李卿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饮下才道:“入口馨香,温而不热。阿姐醒的正好。” 端起面前的茶盏来,南湘子生出一丝恍惚来。 不知从何时起,和李卿培待在一处,她便会时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情绪来。 即便是此刻她的通缉令或许已经被贴得满大街都是,此刻端着跟前这盏果香四溢的茶水,竟也能有点莫名的从容来。 她不由得在心里警告自个儿,切莫叫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绕乱了去,难道她真忘了将军府的深仇大恨了么? 桂娘的哭声还日日在她梦里盘旋,不,她不会忘。 桂娘临终前的愿望,便是南湘的愿望,将军府的所有人都该为桂娘的死赔罪,没有哪一个是全然无辜的。 她自己也不例外。 “阿姐?” 她骤然回过神,垂下眼睑,顺势也藏起眼底险些遮掩不住的情绪,也许应该自己安静待一会儿。 “阿姐倘若下船,是否需我差些可靠的人跟着?” “又或者,阿姐还有什么事要办的,哪些不算那么要紧的,也可交给我来。” “凡事亲力亲为,到底辛苦。” 李卿培素来是个聒噪的人,南湘子泄气似的抬眸看他,像是无奈。 怎么方才就生出了李卿培其人是个谦和君子的错觉的? 反观李卿培,又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叫人偏偏有气又没处使。 南湘子不愿搭理他,偏偏他又开口道:“阿姐,有烦心事自己闷着如何了的?” 南湘子闻言当下心惊,又吐出一口气,发觉自己方才果然眉头微收,恐怕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南湘子又叹了一口气,问他:“这船中途何时会停靠休整?” “明日。” 南湘子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就见李卿培摆弄起桌上的空茶具,前后左右地反复移动,不晓得在做什么。 南湘子未开口,对方似乎就已经察觉到她略带好奇的目光,道:“前不久翻阅手头一本书,偶然瞧见其中记载的一桩奇事,惊异非常,无论如何理不清。” 言罢他已经停下原本摆弄的动作,站起身给她让出一个凑近来看的位置,道:“阿姐瞧瞧?” \"什么有趣的?\" 只见那桌上茶盏毫无章法分作几堆摆放着,在正中间单独放置了一盏,看上去孤立无援,不知何解。 李卿培清清嗓,看向只顾观察桌上茶盏摆放的南湘子,道:“这事说来无根无据,阿姐只当做玩闹听便可。” 南湘子点过头,他便手指轻叩中央的那茶盏,盏身发出一声响,似是悲鸣,“传言不知何许年,有不知数书生上京赶考,故而当年京中客栈人满为患。” “其夜,一位堪堪抵达上京的书生推开一家客栈的门,原本这家客栈已没有了多余空处,怪的是,这书生被留了下来。” “次日清晨,有人见到这家客栈的店家神色匆忙从一间房中出来。此人觉得蹊跷,那房门又恰好未关他便进去一探究竟,然而随后便慌忙离开。 还是店中小厮见那门未关,心中纳闷。反复询问又不得回应,担心出事才推门而入—— 没想到,里面竟然直挺挺躺着一个人,小厮大着胆子去摸,那人的身子都凉透了!” 言罢李卿培停顿片刻,抬手又饮了杯茶,顺势又给南湘子添了一杯。 南湘子听得入神,也没有心情饮茶。这听上去像是包含颇多阴谋,比如那晚到的书生如何说服店家让他住下;再比如说,客栈老板与那死了的人有什么干系;又或者,那被发现的尸体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些统统不知道,南湘子既等着他解密,又想知道桌上的这些茶盏的摆放又和书中命案有何干系。 偏偏李卿培因为一口气讲了一大通,慢慢饮着手里的茶,南湘子只得也随手拿起面前刚倒出来的茶水,重新打量面前的的几个茶盏的摆放,妄图看出其中端倪。 没有解释,前边李卿培讲的又只是这书中事的结果,南湘子对着这些只能干发呆,随手打开一盏茶具,她的目光随之锁定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