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娘(二)
茶碗出来。分别倒了两杯水,两人不凑这热闹一道默默退到后边去。 喜儿临走到后院,回头悄悄看一眼,那妇人就单纯坐着,半点看不出昨晚来福跟她说的有痴病。 看上去就是个有点憔悴的弱女子。 她还在发呆,来福已经拉着她往后躲,同时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解释: “不能受刺激的,情绪激动起来可麻烦。” 他们就此当了“缩头乌龟”,实在不是不愿意帮忙,饶是喜儿在来福处得了原委,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居然跟着阿彦这小孩儿胡闹,非要让一个——整天看孩子跟自个儿的命似的妇人放这孩子出来。况且还有痴症,万一……一不小心又给刺激到了,还要惹是非。 但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们也不好劝南湘子收手就此不干。 不过——说来奇怪,昨天明明这妇人被莫名吓得不轻,怎么今天就带着孩子又跑出来了? 不光喜儿摸不着头脑,南湘子也猜不到,只连忙叫了阿彦下楼去。 没等她跟上,阿彦就跟离了弦的箭似的,匆匆下去。 “我正想着去找你呐!没想到你比我先来了。” “咱们今天上哪玩去?” “你想不想去河边逮虾?” 阿彦说话像是不带喘气儿,堵得小姑娘一句话来不及说。 半天才发现自己在自说自话,一边的妇人眼睛直盯着他,肉眼可见的担心,似乎并不乐意这个提议,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 阿彦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好将视线躲开,问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你想上哪玩呀?” 她哪里知道哪里好玩?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就去河边逮虾吧。” “姐姐,你不去吗?” 阿彦在前边跑着就要出门了,才想起来南湘子半天不见说话,找了一圈才发现她还在二楼站着。 南湘子见状,对他摆摆手,叫他自己带着去玩。 阿彦不明所以,但也没多想,带着她们就出去了。 夏日的河边,没有哪个小孩能拒绝。 幸而这边的河虽然宽,但好在边缘不算深,像阿彦一般高的孩子,只要不往里边走,就没什么大事儿。 河边的水才到脚踝呢,再往里边走一点也不会太深。 但要是走得多了——阿彦没有试过,不过一般来说,谁会傻乎乎往河中心走?就是大人也不敢。 万一有什么绊脚了呢?万一里边又暗流呢? 这可说不准。 小孩儿玩起来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妇人在后边喊了两声“小妹”,有点着急。 两个小孩已经甩了鞋袜、卷起裤脚,将脚丫子泡进河水里。 两个人又是一顿小,妇人一个人站在河边张望,既没法走开去叫人,更不敢大声喊。 万一吓着她们怎么办? 至于不远处躲在树底下,手里抱着准备给她们擦水用的薄毯的南湘子,压根儿没人注意到。 昨天的事她觉得很愧疚,好好的就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平白惹了闹剧。 今天她还是别出现比较好,让刘婶娘跟孩子们待一会。 实在不合理。 分明刘婶娘的脸上全是抗拒和慌张,南湘子躲得远远的还能觉察出妇人隐隐在发抖。 她应该——很痛苦吧?为什么还愿意带着那孩子出来? 风吹得叫人舒服,日光也只是寻常。 但站在河边得刘婶娘此刻眼神隐约已经没法聚焦,要是有人拉拉她的手,或许能觉察她从指尖到手心都发凉。 整个人也直打哆嗦。 她很害怕。 明明一个人站着,可是脑子里好像有无数个片段,耳边有无数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在吵。 她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河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是阿彦! 尖叫着往河中心跑的是阿彦,哪另一个呢? 另一个呢?另一个呢!另一个呢?!! 她挣扎着站起来,整个人如坠冰窟,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要往河里去。 冷不丁地一个人影就从斜刺里窜出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她怀里一递,先她一步往河里去。 “没事的,在这等着。” 她被这一声厉喝强行止住脚步,随后就见那个姑娘抓住阿彦的衣领问了句话,随后使劲儿一甩给他丢回她身边。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