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去哪哪儿人都多,干脆来我家,我下厨招待你俩。” 陈应旸扬眉反问:“哪俩?” “装什么呢你。” “钟小姐请不请得动,那也不是我说了算。人就在这儿,你自己问。” 郑熠然笑了声,“又吵架了?早看你们不对劲了。这回为的什么?” “没什么。”陈应旸不太想说,主要是觉得说了丢脸,要挨他一顿嘲笑。 灯跳了。 郑熠然没来得及问钟语。问了也白问,即使得到答案,她明天指定就忘了这回事。 到达地方。 钟语家在一座新小区,前几年才搬的。车没进去,把人放在门口。郑熠然叫住陈应旸:“等钟语酒醒了,明天一起来吧。” “知道了,煮饭公。” 说完后,陈应旸想起和钟语吵翻的源头。和郑熠然还有那么点关系。 算了,他也不知情。 钟语蹬着高跟鞋,醉得走不稳,踉踉跄跄,她嚷着脚疼。 陈应旸说:“你干吗非要遭这个罪穿高跟鞋?你还不够高吗?你又不是去婚宴走秀的。” 钟语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为了再见陈老狗的时候,睥睨他,懂吗,睥睨!” 陈应旸语气淡淡:“怎么睥睨的?” 钟语扒开他的手,竭力站直了,微眯起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严格意义上来说,钟语不是美女。 她的脸型偏方,眼睛大,双眼皮,褶皱深,鼻梁也高,但凑在一起,不是一眼就惊艳的长相,至多是咂摸久了,品得出韵味来。 今天她化了妆,唇上原是浓烈的红,酒席后,没来得及补,就脱了个干净。眼线一勾,她眼里平白多出摄心夺魄的光来。 父母身份的缘故,他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男女,读的大学又位于出了名的美女多的城市,再加上这张脸看了十来年,从稚嫩,到褪去婴儿肥,出落得成熟,他本不该再心头一跳,瞥开眼的动作像为抵抗狐妖眼里的蛊惑而做的自救。 钟语打了个酒嗝,错过揪住他这一丝的狼狈的良机。 陈应旸问:“还能走吗?” “不能,”她摇头,“你抱我。” “抱不起。” 她这高跟鞋一穿,只矮他小半截头。 她低头扯鞋,打算赤脚走的样子,陈应旸服了,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 钟语骨架不很大,但身高摆在那儿,不会轻的,还好没多远,进了电梯轿厢,他便想将她放下。 “干吗?”她圈紧他的脖子,“你想抛弃我?” “到你家了。” 她茫然地望望,说:“呸,你家才是个铁盒子。” 得。把电梯说成铁盒子。 陈应旸费力地把她往上托了托,腾出一只手,按了楼层键。结果,背后不老实的人,趁着这个空隙,报复式地揪住他的耳朵。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姓什么钟,不如改姓宗,祖宗的宗。” 钟语:“嘻嘻。” 陈应旸按她家的门铃,半分钟过去,没人来应门。 “密码多少,还记得吗?” “呔!贼人!休想套取钟家机密,小心株连九族。” 陈应旸额角沁出几滴汗来,“那你倒是自己开啊。” 她眯起眼,看着小小的密码键,按了两次,密码错误,第三次才按开。 屋里的确空荡荡的。 陈应旸把她放到卧室床上,帮她脱了外套和鞋。衬衫被汗黏在皮肤上,他扯着通气,待呼吸平缓后,他去厨房倒了杯水,再回房间扶她。 “钟语,喝口水。” 她迷迷瞪瞪地抱着杯子,一口喝尽,继而倒回去。 陈应旸猜不准她会不会吐,怕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守着没走,坐在飘窗上看手机。 玩到没电,他拿她的充电线插上,这才留意到床头柜上的黑盒子。他打开,里面是只断裂了,又修复好的糯种翡翠镯子。 他们大大小小吵过不少架,有知道缘由的,也有不知道的,但最后终究和归于好。 这只镯子不名贵,是那年她生日,他送她的礼物。后来因故摔裂了,他们冷战了半个月。她修好也没告诉他。 裂成四节,用金给补上了裂缝,描了兰花枝。 陈应旸看向睡成“大”字型的钟语。 夜幕临近时分,门口传来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