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原本想否决，但她看着雪琳的神情，才肯老老实实讲，“只有些不舒服，我这身体都是这样的，要慢慢调理才行的。”

“何况，如今正是关键之时，勿要再生风波了。我好啦，我去就寝了。”说着，霍亦初便坐在床榻上，纤细如雪的玉手便指向燃着的明灯。

“这……那明日我就再寻一寻叶大夫。”在霍亦初的干预下，雪琳自然也去熄灭几盏明灯，只留下几盏点亮黑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霍亦初听到门外咚咚咚的声音。这时候，周围都十分寂静，她步态从容轻巧，只是好奇他们为何都不在。

外面一直都十分喧嚣，似是有人在喧嚣。她有些迟疑，转身背倚着门，许久才决定推门一看。

此时正值拂晓之际，雾确是比以往要大得多。

她只能远远看到雾中似乎有人在争执，其中一个男子嘶哑着喊道：“你……为何要……”

“……是你们，都是你们……”男子在迷雾中对另一个男子怒吼，在伤害他的同时，却还在奔溃大哭。

霍亦初看得愣神，她下意识往回退了几步，都能听到自己心脏不断狂跳。她双眼瞪得极大，也不敢呼吸一下，慢慢退回自己的居室中，关上门。

而忽然脚步声近了，霍亦初顿足失色，全身似是被寒冰冻住。她知道那个人在做什么，自然也是自己被发现了，可她却一点也跑不了了。

她呼吸急促，躲不开，便鼓起勇气转身想要清楚他是谁。此时只见外头阳光明媚，雪琳抱着一个孩子，一对神仙伴侣朝她而去，孩子挣扎束缚下了地：“爹娘，你们回来了。”

霍亦初有些凝滞，步伐极重，一双眸子闪着泪光。只见那个男子，抱起孩子，神情温和。那种目光她很熟悉，是大表兄常常注视她时，会流露出的……但此刻却又十分不同，似乎眼中只有一人那般。

霍亦初楞在原地，半长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臂，却无半分痛意。

“公子，我想离开了。”雪琳对他们讲，而霍泽却是抱着小孩，左手始终牵住身旁看不清脸的女子，“总要寻个人去陪着大小姐的，我要陪着她。”

“我不许，你该有自己的生活。”霍亦初一下子眼泪都流下来，似是也知道什么那般。她压抑着心头的痛意试图抓住雪琳的手。

可他们却没能听到她的呼声，只有雪琳一人同他们背道而驰，她还听到一句：“亦初，大小姐你醒醒。“

就在这时，整个天旋地转，她也像是从天空坠落，也顺势一踹。就听到咚的一声砸在榻上，她猛然睁眼，就看到雪琳和霍泽。

“醒了，大小姐醒了。”雪琳声音中带着些喜悦，只见大小姐眼中含着泪花，颇有人比花娇的感觉，柔软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大小姐？”

“雪琳，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霍亦初的力度加紧，拽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

霍亦初的这番话倒是让霍泽颇为警惕，他眸中也带着些藏不住的阴郁，但坐姿却是依旧从慵懒变得如同青松般挺立。

“我们都会好好的。”雪琳安抚着她，眉宇间带着担扰，“大小姐，自然都是噩梦，不会成真的。”

“亦初。“霍泽忽然唤了一声。而此刻霍亦初才总算是不能忽视他了，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极快地躲开：“嗯？表哥，怎么了？”

“亦初，昨夜抓了几个小卒，但幕后那人还是藏得好。”霍泽肤色冷白，看向她时总是带着深邃柔和，只一眼便会陷入他的陷阱中，“最近，还是要小心。”

霍亦初唇角带着笑，却是偶尔同他对视：“是的表哥，我知道了。”

霍泽却觉得她今日怪怪的。一会脸上带笑，一会愁意满满，但还是十分可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乌发。

结果就看到她一眼惊奇的模样，还稍稍后退，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这下子倒让他动作为滞停，上心了几分，还多了几分好奇：“噩梦而已，莫要放在心上，亦初你会好好的。”

而霍亦初这也才意识到什么，连忙下床，只留下一句：“表哥，我有事，先……先走了。”

走时还顺手捡了桌子上的铜镜一看，更是连连苦笑，这竟是如此凌乱不堪。雪琳跟上来，颇为好奇：“大小姐，您这是要去何处？”

“梳洗。”霍亦初面如死灰，眉宇间还极其极其紧张，“雪琳，我可是特别……特别……”说着她有心情又渐渐下落，动作也慢了许多，也不没有刚刚的莽撞了。

而雪琳却是从头到脚打量了霍亦初一番。她的眼神中也从一开始迷惑，逐渐清明起来，甚至到最后还有压抑不住的笑意。

“这怎么会了，大小姐不是有铜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