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
金阁—— “唉呀母亲,您可端着点身子呀,好端端,怎么就抱恙了呢?” 叶江瑶还未踏进叶老夫人的金阁内堂,就听着了二房大娘子赵氏的声音。 顿时,她的眼底寒光奕奕。 “大母身子抱恙,是我们照顾不周,叔母这般问实属不该。” 叶江瑶来的匆匆,顾不得换一身女装,由于大母很久未见哥哥,便只好用男装示人,她将月牙色披风解开匆匆扔给了仆妇们拿下去,端的是一副大家子弟的贵气高雅。 他们回头看去,纷纷迎上前,面上喜盈盈的,尤其是赵氏一脸讪讪地热拢了过来:“好侄儿,前阵子闻听你公务忙没来参加每月的家规早宴,今儿见你倒赶得勤,可算让你大母盼着了。” 话音落,叶江瑶顿足在一旁看向赵氏,她一双清润的杏眼,映着外头折射进来的日光,澄澈晶亮,纯净无垢,却又透出一种洞察人心的通透和凌厉。 只见赵氏仅仅与之对视了一眼,就在下一瞬灰溜溜地躲开了目光。 给她的感觉是,二房的叔母心里头是盼着叶家老夫人的不好,见着少君回来更甚不高兴,故意找点茬挖点旧账。 她不予理睬,连忙上前给叶老夫人行男式之揖,仆妇眼疾手快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 叶江瑶撂开男式衣摆,静静坐在了叶老夫人的床前,只见叶老夫人躺在榻上咳嗽了几声,她面露紧张,关切问:“大母感染风寒了?” 叶老夫人微微颔首,面色肃穆的紧,阖着眸子吩咐旁的,“二房的退下吧,留下江煜和潇王。” 二房的叶安和赵氏即便心下暗猜忌,见着叶老夫人没好脸色,却只好灰头灰脸地就出去了。 这时,叶江瑶的余光淡淡瞥了一眼身侧坐着的顾潇,观察他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神情看上去十分复杂。 不过,她心下叫好,上次借哥哥名义给王府递上请函求帮助,顾潇迟迟不给答复,今日被她撞上,也好当面请示一番。 “是孙儿不孝,上回忙着公务之事,未能照看大母。”叶江瑶面露愧疚,但更多的是替哥哥惋痛。 若哥哥还在世,即便公务再忙,都不会撇下大母,就拿上次早宴之事,那么重要的家规祖训,哥哥定不会缺席。 可如今是哥哥不在,她不能分身实属无奈。 叶老夫人握住他的手,脸色蓦地一惊,当即就低头探究着他细嫩葱管似的的手指,眼底的疑惑又很快稍纵即逝,只是浅浅低喃问道:“煜儿的手何时嫩得和一个姑娘似的?” 她撞上叶老夫人那惊疑的目光,差点惊魂出窍,便强压着紧张冲叶老夫人苦涩一笑,淡定和煦道:“妹妹总与我说护手的法子,试着试着,手就养嫩了。” 闻言,叶老夫人的眉头皱得紧巴巴的,语声颇为心疼:“哟,这可不好,姑娘家细皮嫩肉没什么的,你是少君是男子汉,可不能学姑娘家的东西。” “是,孙儿记住了。”叶江瑶声音低沉,佯装出少年男子清俊的声音。 叶老夫人这时看了一眼顾潇,顿了半响后才唉声一叹:“潇王,是我们叶家对不住在先,原是主君当初干的糊涂事,分明你和瑶瑶才是盛京郎才女貌的一对碧人,他却改口取消亲事,求今上成全叶江婵,今日终闹得下不了台。” “瑶瑶是娇蛮了些,但她有一股子正义气,许是叶江婵着实不地道,她才会当众揭穿丑事,害的在盛京传的沸沸扬扬,你念在青梅竹马的份上,千万不要怪瑶瑶,千错万错终究是主君的错,更是叶江婵的不是。” 顾潇动了动眉毛,垂眸黯淡道:“叫太夫人失望,小王欲要与婵儿和离,只是她一直拖延,我与她情定自好才成的亲,如今遭受这般背叛,我心中纠葛,前阵时日答应了江瑶妹妹务必保全叶家,如今母妃已知悉盛京传的流言,我自是难下定断,不知太夫人可有良策?” 叶老夫人拿着帕子遮掩着咳声,心中了然,却一脸的漠不关心:“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妇人管不着,只是不论潇王如何决策且要三思,莫忘了瑶瑶拜托你保全咱叶家,至于叶江婵怎么处置,你想怎么着贵妃娘娘怎么着,我们叶家没有半分意见。” 那是自然,不过是一个区区庶出,大母自是不放在眼底的。 顾潇神情纠葛着,他作揖后起身道:“太夫人保重身子,今日是来替婵儿看您,我这就先退下。” 叶老夫人待他离开后,定睛看了一眼宝贝孙子,眼神也带着些许疑惑,“煜儿,大母总觉得你看上去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叶江瑶将茶盏放下,透过大母的眼神能看出几分怀疑,她压下心中的不安,笑靥弯弯:“大母忧心多虑,煜儿哪里怪?可能是忙着公务瘦了